张良的手死死攥着手中的银锭子。
低头思索了半天,突然脑子里灵光一现,猛的一拍灰尘飞扬的地面低声道:“就说和上京的贵人很像,倒是和睿王妃有几分相似。”
想到睿王妃就想到了睿王妃的亲弟弟顾康,张良气不打一处来,又低声咒骂了起来。
他们所在的这个村子,恰好是在大路口,从云州通向京城的必经之道。
他蹲守在这里多方打听自己妻子的下落无果,今日还算好一些,得了一块银子。
张良此番已经没什么别的想法了,得过且过,有了这块银子能在村口打一壶酒,吃一点肉。
他心里美滋滋的想着,却不想身后已经跟过了两个早已经饿疯了的流民。
南齐这些日子更是不太平,泷州附近闹了饥荒,发生了水灾,千里沃野变成了川泽,眼看到了秋天收成的时候,却被淹的什么都没了。
流民已经从向永州这边窜了过来,在这个时候给张良银子,那无异于杀他。
那马车里的女子根本不是好心,而是极度享受着间接杀人的快感。
毕竟张良胆敢朝着她的马车骂骂咧咧,就得去死。
张良缓缓拖着残废的双腿,刚挪进树林中,突然身后传来一阵急促的脚步声。
他忙转过身,惊恐的看见两个流民手中举起了石头,朝着他的脑袋狠狠砸了下来。
密林间传出的短促而又激烈的喊声,随即归于平淡。
只剩下了秋日灼热的风,呼呼而过。
上京的赵家此时早已经混乱不堪。
顾九龄带着左非尘亲自坐镇赵家的将军府。
金枝到了生产的时候,这一胎怀的有些别扭。
可惜孩子的胎位不正,即使之前顾九龄已经让金枝采取了各种姿势趴着矫正胎位,想要将孩子的胎位转过来,不想通过b超发现这个孩子不光是横位还是脐带绕颈三周。
这种状态下,如果自然生产必然会一尸两命。
此时赵家那位小爷早已经急得在产房外团团转,一把拽住顾九龄的胳膊,声音都变了:“救活她,顾九龄你让我做什么都行,什么都行!杀了我给你下酒都没问题。”
顾九龄一口茶差点没将自己呛死。
她冷冷的瞪了一眼赵朗:“说好了,咱们只能通过手术将她肚子里的孩子取出来,你也是签了字儿的,是手术就有风险,如果……”
“没有如果!”赵朗眸色森冷死死盯着顾九龄。
“我再说一次,没有如果,在我家金枝的身上永远不会有如果这两个字,若是她有个什么三长两短,我和你拼命!”
顾九龄顿时气闷,刚要说什么,突然院子外面又走进来一个高大的身影。
萧胤今日穿了一件寻常的淡紫色锦袍,腰间佩戴着的龙泉剑缓缓解了出来,啪的一声放在赵朗面前的桌子上。
他潋滟的桃花眸微微上挑,眸色里掠过一抹深邃,弹了弹袖口冷冷笑道:“生死由命,富贵在天。”
“我家王妃尽心尽力的治,就必然会尽心尽力。可治好,治不好,大人和孩子能不能都保下来,谁也说不准。”
“若是某些人仗着自己学了几天三脚猫的功夫,便对我家王妃威胁恐吓,且问问我龙泉剑答不答应?”
刷的一声,萧胤的龙泉剑直接出鞘,龙泉剑如今已经与萧胤心意相通。
萧胤的龙泉剑不出则已,一出必然要饮血,此时竟是激动的发出了呜呜的鸣叫声。
赵朗脸色微变,恐吓的话一个字都说不出来。
顾九龄暗自好笑,给萧胤点了个赞,萧胤如今帮她专治医闹。
“大家都消停一些,这个手术我之前已经给成小侯爷,还有那一个乡下来的姑娘做过一次。”
“就是切开肚子……对了,给我家王爷也做过一次。”
“最好割开肚子将孩子取出来,再将肚子缝合起来。”
“虽然手术有风险,可风险也不是特别大,不过我还是那个要求,我做手术的时候,只能左大夫与我在一处,任何人不能闯进来。”
“若是谁闯进来导致手术失败,那可不赖我。”
顾九龄说罢抬起手将赵朗一把拖到了金枝的卧房外面,随后定定看着他:“若想要金枝活,我再警告你一次,不得闯进来打扰我,不光你不能闯进来,连你老娘也不能闯进来,明白了吗?”
似乎是为了应景,顾九龄话音刚落,那边便传来了赵夫人哭天喊地的声音。
她哭着喊着要陪着自己儿媳妇,赵郎脸色微变,忙命人将自家的老娘挡在院子外面,这里已经够乱的了。
喜极而泣
顾九龄说罢,带着左非尘转身走进了金枝的房间。
早在一天前她就已经将这个房间里所有的人都撵了出去,金枝的起居饮食,顾九龄亲自照顾。
这话传到外间早已经引起了一片轰动,睿王妃甘愿做奴婢亲自服侍金枝生产,可见其姐妹情深