本以为你已经被打磨得认清楚现实,到了如今还是没通透,宋裴,你再不甘心又如何,你永远都改变不了。”
他蹲下身抓起宋裴的发丝,逼迫他抬头,看着他那双充满怒火与不甘的眼睛,一字一句,“你是不是以为你用这条命可以赌,赌陛下会因为你与本王产生隔阂,再狠一点你还能拉着本王下水…….”他用怜悯的目光看着宋裴。
“就算我们之间的事情爆发,陛下也只是心里不舒服,他也不会对本王做什么,顶多就是罚一顿,本王依然尊荣依旧,权利在握,死的只是你宋裴。”他笑了笑,透着凉意,“而你就算死了,顶多掀起一阵波澜,再过一段时间,大家就把你忘了,陛下还会有下一个可心的小玩意儿,本王还可以继续醉生梦死。”
“你甘心吗?宋裴。”
你再怎么风光无限,位高权重,死了就是死了,不会有什么人记得你,最多唏嘘一句琅琊王朝最年轻的上卿再也能耐,也不过昙花一现。
他的死,改变不了什么,在他看来是巨大的牺牲,是所有的不甘和痛苦的反抗,可对别人来说,只是微不足道的尘埃。
无人知他的屈辱,无人读他的不甘,更无人为他争一个清白和公正。
这就是小人物的悲哀。
上卿又如何,尊荣都是靠着王权给的,一旦收回,任他立下多少汗马功劳,做下多少政绩,历史上都不会有他任何笔墨记载。
宋裴怎么甘心。
他怕是死不瞑目。
他很清楚的明白这一点,所以一直以来被命运压迫得一次一次的弯下腰。
他做了国子学里最优秀的学子,却遭到种种不公平的对待,他要求公正却被人指责他“痴心妄想。”
朝堂上,他一展抱负,想做个为民请命的好官,却被同僚排挤,举步艰难,最后剑走偏锋,只能同流合污,收钱办事,勉强好过。
等他坐上了至高无上的位置后,还是受制于人,皇帝、瑞王。
公平也好,自由也罢,他有那一次,真正的争取到?
“希望今夜之后,你能清醒一些。”瑞王转身离去,不多时,有小厮带了大夫过来给他疗伤。
同时平静的府邸开始忙乱起来,外面有人大叫抓贼人。
不用想都知道是瑞王干的事情,连他断了骨头的理由都找好了。
伤筋动骨一百天,宋裴顺势又请了病假。
太医院派人来瞧过之后,进宫复命,帝王方才批准。
宋裴顺理成章的在家咸鱼,只是十来天后,帝王亲临,见他真的伤着起不来,脸色甚不好看。
“如何伤得?”
宋裴心里回他,你的狗逼弟弟。嘴上却找了理由混过去。只说是那晚回来的时候,上卿府出现了一个贼人,正巧被宋裴撞见,宋裴就受了伤。
皇帝并没有人为关怀,而是说他管教不严,堂堂上卿府,防备如此松散,轻易就叫人来去自如。
宋裴都想喊一声冤枉。
他府上的人怎么比得上皇室精心培养出来的那些神通广大的影卫,何况瑞王还武功高强。
他就是加了三倍人手都不能防着那个喜欢当贼的王爷。
皇帝特意留了几个高手给他,暂时充当他的保护伞。
宋裴乐了。
有这几个人在,瑞王还能进来才有鬼了,他原本郁郁的心情好了许多。
他在家里呆了一段时间,能下床后,他就呆不住了,算了算日子,老书生的生辰到了,趁机去了郊外的皇极观为他祈福点灯。
老书生这辈子苦,一辈子不得志,还因为他而死,宋裴万千愧疚,从前没有条件,有了条件后,他就每年都要在老书生生辰这一天为他点灯祈福,盼望他来世投到好人家。
宋裴恢复前世记忆后,也就更加迷信了,虽然不知道有没有投胎这一回事,有个念想总是好的。
皇极观香火旺盛,还是皇室举行重大典礼的不二之选,因此人格外的多。
宋裴带着两个小厮进了皇极观,捐了香油钱,烧了香,点了灯,正要回去,其中一个小厮说,“老爷,听说皇极观的后山的姻缘树十分灵验,既然来了何不去试一试。”
宋裴一言难尽。
说起来他当年还傻逼的悄悄结了自己跟皇帝的姻缘红带……想起来就很黑历史,正巧去把它给摘下来,再也不要想起!
“你们先回去罢,老爷我自己逛逛。”
两个小厮只得听话的先离开,宋裴在他们走后,赶到后山去。
这皇极观的姻缘树也是极为有名的,那有着百年历史的梧桐树已经系满了一片红海。
好在当初宋裴觉得自己妄想跟一国之君有什么,不敢挂得太张扬,悄悄挂在另一颗梧桐树的枝丫上,也不知道风吹雨打还在不在。
他寻着记忆去找。心想最好是不在了。
好在这颗梧桐树不受人青睐,虽然也挂了红带,比起那颗百年老树,简直少得可怜。
费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