多早熟,他早前一切抗拒和挣扎都是无用,既然无用,何必白费心力。
与其放任自己自哀自怨,还不如留着点力气找个东西把自己抹了脖子来得干净!
但他偏生不想死。
给予他如此难堪和耻辱的男人还活着,他凭什么要死?
身体的疼痛和难以启齿的感觉都在告诉他,昨夜的疯狂和荒谬,眼里的恨意如同地狱里盛开的花儿,要凝结出实体的刀刃来。
他所做的一切已经将昔日的父子情份彻底践踏,那些他曾经自以为是的好原来都是别有目的。
他闭上眼睛,都是那个男人把他抱在怀里逗乐宠溺的慈父模样,他教他读书,练字,教他武功,一切恍如昨日,下一秒变得抽象扭曲,成了昨晚可怖的狰狞面目。
只是一个晚上就将一切打碎,变得父不父,子不子,
何其诛心。
他一分一刻都不想在这里多呆,这间屋子,这张床上,带给他的记忆实在太难堪,如果地面有缝,燕瑛都要钻到最底下去。
只是才一起身,全身的胀痛感让他一下摔回去,头晕脑胀。
那是情事索求过度,没有节制导致身体的酸痛疲倦以及饥饿带来的眩晕感。
守在外边的人听到了声音,连忙进来侍候,燕瑛身上只穿了一件单衣,松松垮垮的,轻易就能看到身上的痕迹。
他掩耳盗铃的不允许任何人靠近,全部喝退,强撑着起身穿衣洗漱,不多时,膳食已经送到,都是一些好克化的食物。
燕瑛饿得头昏眼花,也不矫情的拒绝,都吃了个干净,吃饱喝足就恢复了一些力气,燕瑛适应了身体的酸痛感,强行站起身离开。
守在门口的侍卫将他拦住,恭敬有礼道;“九殿下,没有陛下的允许,您暂时还不能离开。”
“让开!”
门口的人立刻下跪,“请殿下不要为难下属,您真的不能离开。”
在这里与一个侍卫争执就是徒增难堪,万一把事情闹大了,旁人都会晓得他昨夜留宿在君王寝宫。
一个接近成年的孩子夜宿父亲的寝宫,多少都会惹人起疑,他处境本就尴尬,太子还一直盯着他,这件事情无论如何都得把苗头掐住,不得外传。
权衡一番利弊之后,燕瑛只好闭目深吸一口气,转身坐回去。
他太累了,方才的精神不过都是强撑着的假象,干巴巴的坐着没多久,趴在桌上睡去。
旁人都不敢劝。
任谁都看得出来九殿下有多抗拒去内殿睡。
但他醒来的时候却在那张床上。
明明被褥已经被宫女们换上了新的,但他顷刻之间见闻到了一股味道,那是昨夜和今早残留的藿香。
刹那间,喉头和胃部一阵不适,他捂着唇干呕,仿佛接触到什么不干净的东西,狼狈的起身逃离那张床榻,步伐仓促的往前,却一头载进突然出现的燕瑛身上。
“九郎。”君王伸手扶着他。
燕瑛惊恐的后退,一掌打开他触碰自己的手。
气氛一下凝固,君王看着自己落空的手,视线落在小儿子身上。
燕瑛偏头不去看他,在这一刻,他没有办法冷静去面对这个曾经慈父一样的男人。
燕淮几步上前,燕瑛防备的盯着他,步步后退。
燕淮冷笑了下,“你当真是不长记性。”他微抬下颚,“退啊,继续,你能退到哪里去。”
燕瑛被逼到退无可退,身后就是墙,身前是步步紧逼的父亲,燕瑛扶着墙,手握成拳,指甲掐进掌心的肉里。
嘶哑的声音响起,“你已经得到你想要的了,还要如何。”
君王语气平缓;“还要如何?九郎,你不会以为只这一次罢?”
燕瑛猛地抬头看他,神色惊异难堪,“你……!”
宽大的手掌轻而易举的逮住小儿子的脸蛋,指尖轻轻抚摸,看似温柔,实则强硬。
“朕要的是长长久久,可不是一夜风流。”
这句话不亚于一道惊雷,炸得燕瑛眼神惊惧震愕,小兽一样惊慌失措的要从空隙中逃走,君王只是抬手一勾,把人圈在怀里,咬着他的耳骨,“乖九郎,安分一点,别让朕知道你还有多余的力气,否则……”他吻过燕瑛的额角,“你不会想再来一次。”
燕瑛在他怀里克制不住颤抖。
燕淮慈父的面具戴了太久,久到有些麻痹了燕瑛的意识,这不是那个只会一味宠着他的父亲,同时也是站在权利巅峰的君王。
坐上这个位置,难免就养出掠夺性,想要什么,势在必得,就算是小儿子,短暂的疏离克制后,最终顺从本心,将小儿子划分到了自己“所有物”范畴。