燕瑛收回心神,专心练字,见他逐渐有感觉了,赵宥就放开了手,由着燕瑛自己琢磨。
他坐在一旁的软塌上,丝毫不见外的吃着上面的糕点,燕瑛练了一会,突然问道,“你今年打算下场吗?”
赵宥刚刚吃了一块糕点,再搭配一杯清酒,简直是一种享受。
“我是有这个打算,但我父亲想让我明年下场。”
燕瑛笑了一笑,“合该是你平时不用功读书,赵大人才不放心。”
“我原就打算今年试一试,不成就明年,但我父亲怕我受打击,影响发挥,就叫我往后延一年,说这样胜算大一些。”
燕瑛道;“那真是可惜了。”
赵宥放下酒杯,自己给自己倒满,举在唇边,还在狐疑,“可惜什么?”
“我今年打算下场,还以为能同你一比高低。”燕瑛一语惊人。
“咳咳……”赵宥此时呛住,咳得脸都红了,一旁的下人连忙给他抚背,顺他那口气。
他挥退围绕着他的下人,“你一个王爷下什么场子,白白去受这份罪。”
科举并非那么好考的,要被关进考场贡院里好几天,吃喝拉撒全在里头,谁也不许进出,连小厮都不许带进去。
金尊玉贵的小王爷能受的住那条件?
燕瑛写满了一张纸,把墨迹未干的那张放在一旁,又用上新的宣纸,淡淡道,“饱读诗书多年,不下场考一回,怎知道自己学的东西到底有多少真材实料。”
赵宥缓过劲来,又继续吃糕点配清酒下咽,“我看你呀,醉翁之意不在酒,分明是想下场看看什么好苗子没,你若要下场,那颗够呛,从前就不容易,如今更难。”
从前官家子弟甚少有人参与科举,其中势力早已定下,官居三品以上都是可以靠着家中长辈推荐入朝为官。
那科举,不过是给平民百姓唯一改变命运的机会,其中不乏有大才。
科举因人而异,有人觉得不重要,有人饱读诗书,只为一战,功名利禄,垂手可得。
可从三年前就不一样了,君王隐忍许久,终于以强硬手腕取消了官家子弟萌学的条列。
大大提高了门槛。
无论多大的官儿,那家的公子哥儿,若没有真才实学,一概不许为官。
在纨绔子弟们的一片哀嚎遍野中,纷纷被自家老爹抽着鞭子下场科考,所以竞争只会一年比一年激烈。
数以万计的考生一起争夺那些个名次,能考上的每三年就那么几个凤毛麟角。
能够摘得魁首的,都是朝堂岩手可热的人才,燕瑛怎么能不心动?他若有一个谋士,何愁不能谋一番成就。
赵宥见他心事沉沉的样子,不明所以,“你还那么年轻,慢慢来,何必那么着急。”
“着急么,太子身后有皇后那样强势的后盾,我什么都没有,若不费尽心思多拢住人心,将来要是有个什么事,我连自保都成问题。”
赵宥一时无言,身家帝王家,总有那么多的迫不得已。
“说来也是奇怪,其他皇子比你优秀,比你更强势的也不是没有,怎么太子就死死盯着你了呢。”赵宥叹息。
燕瑛;“看得见底牌的对手,不足为惧,无非是我让他看不透。”
赵宥手持被盏,唇角勾起一抹弧度,偏头看他,神情似笑非笑,宛若清辉,声音清澈如泉,“那你的底牌是什么。”
燕瑛眨眨眼,目光低垂,故意卖弄道,“不可说。”
赵宥没有再问,他倒在榻上,翻了两个滚,这般模样毫无世家公子之范,到像个没长大的少年郎。
“无聊。”他打了个哈欠,“不如我们出去玩。”
燕瑛摇头,“难怪赵大人不让你下场,天天不务正业,招猫逗狗。”
躺着的赵宥不满的抬起头颅看他,“你就比我小三岁,怎么跟个小老头一样,烦!”
被称呼为小老头的燕瑛;“我若是老头子,你就是赵三岁。”
赵宥重新躺下去,又滚一圈,哼哼卿卿,“赵三岁好无聊……”他猛的起身,把落在身前的发带甩在脑后去,“走,骑马去!”
“我还要练字……”燕瑛挣扎不过,被赵宥给拉出了门。
赵宥对自己的小厮道,“去,告诉寻哥儿他们,骑马去郊外别庄游玩,他们知道是哪“转头对燕瑛说,“你还没去过吧,那里有冷泉,大热天的去去热,风景也是甚好。”
到底还是个少年郎,招架不住呼朋唤友的,燕瑛就这样骑着马跟在赵宥后头。
换了个地方,心情都变好了不少,“这就是你说的别庄?倒是好景致。”
绿水青山,碧波如翠,亭台立在水中央。
下了马,走过石桥,水面倒映着他们的身影,过了亭子,就是一条青石小道,越深入眼前景致更让人惊喜。
“如此赏心悦目,确实是个避暑的好去处,你的?”
赵宥得意道,“我哥的。”
“到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