他是那么依赖父亲,喜欢爬到他怀里睡觉,会有自己的小心思,一点一点的试探父亲对他的容忍度,从可怜兮兮不敢说话,不敢对视,到后面能对着他恶作剧,嬉笑怒骂,都是君王亲自娇养纵容出来的。
君子六艺、琴棋书画,无一不是费尽心思手把手的教,偶尔会被小燕瑛气到头疼。
可是在他心神疲倦时,只有燕瑛会乖乖的由他抱着,小小的身躯蜷缩在怀里,会说稚气的话哄他开心,懂事得很,比那些平日里惧怕他如洪水猛兽的孩子们不知道有多讨喜。
这让他越来越宠燕瑛,导致燕瑛有些娇纵,甚至几次跟太子起争执,差点被害死。
他才明白自己犯下怎样的错。
就算他是天下之主,总有护不住的时候,天灾人祸无法预测,若他一直活着,燕瑛当然可以做个娇纵的小皇子,如果他出了什么不测,燕瑛怎么办?
他对燕瑛逐渐严格起来,不再宠溺无度,无形中把这孩子推远,长大后也与他疏远了许多,对他言行有规有矩,不像小时候那样对他亲密。
他那时候还没生出什么心思,心中不悦这种疏远,到底是想着男孩子长大了,总会变化,不太可能一辈子呆在身边。
一次微服出巡,江海湖畔的回眸一笑,让他恍惚见到了故人。
几次午夜梦回,梦里的春景都让君王暗自懊恼。
他以为自己是一时情迷心窍,更加狠心冷落了小儿子,宠幸过一些男男女女,却都不满足,他多想在他胯下承欢的那些人,是他的小儿子,发泄过后,他依然在渴望,窥视着少年人的一个眼神,只要落到他身上,便让他愉悦。
早已经过了冲动和情窦初开的年纪,掌控欲极强的君王在确定自己不是心血来潮,而是执念入骨,他就决定不惜一切代价也要得到。
可这不是别人,也再不是天真稚子,他曾经宠在掌心的小儿子逐渐遗忘父亲。
强取豪夺终究是卑鄙手腕,他希望用柔和的手段让小儿子主动靠近自己。
可惜冷落的那两年,燕瑛早已经不再是不知人事的年纪,他千方百计的躲着避开,燕淮忍无可忍才有了粗暴的开头。
一步错连过程都是错。
他越想要,手段就越残酷,燕瑛就越恨,轻易不肯将自己给他。
在他眼里,小儿子越来越强大,骨头也越来越硬,难以对付,下手时也不考虑什么分寸,只要能达到目的既可。
竟将他逼上死路。
他教过燕瑛身体发肤受之父母,不可轻易毁伤,教过他千金之子不立危墙……
可燕瑛却冒着危险上战场厮杀,把他气得当着满朝文武的面吐血,如今又当着他的面自裁,好得很!
一想到燕瑛轻贱自己漠视自己的性命,燕淮怒不可歇。可人如今躺着,他有再多的怒火也发泄不出来。
他起身离开,后来整整两个多月不再踏足东宫。
月明星稀,晚风余来。
“殿下身体虚弱,还是莫要开窗的好。”宫女上前把窗户关上。
“如今我连开窗看一看外边也不成?”燕瑛面无表情。
宫女只听令于皇帝,对于燕瑛的要求她不敢擅自答应,万一人着凉病倒,她这条命就没了。
于是向这位被囚禁在床榻之中的太子殿下行了一礼就默默退下。
燕瑛无趣的收回目光,自己跟自己对弈。
他自杀为逐,皇帝为了避免他再来一次,打了几条链子锁着他,让他那也去不了。
他一个太子,被囚禁东宫,竟无人知晓,整个东宫里里外外都被看守得严严实实。
燕瑛这次没死,他也不想再一次。
他经常握刀,也杀过很多人,知道怎么把握分寸,这次足矣证明他就算快要死了,皇帝也只有愤怒,除了更加让他对自己严加看守,并无多少悔恨。
连死亡的威胁都无法让那人改变放过自己的想法,那这死亡就是毫无意义的一件事,他不会再做无用的试探。
修长的两指夹着玉石打造的棋子,“吧嗒”一声,落在棋盘上,黑白两棋杀得七零八落,不分仲伯。
燕瑛眉头一皱,看着堪称两败俱伤的残局,试图婉转局面,可是不管他落不落子,只会是更糟糕结果。
不多时听到了脚步声,燕瑛知道来人,但他头都不回,也不行礼。
很快他被人揽入怀中,燕淮扫了一眼棋盘,见燕瑛犹豫着不知道在哪里落子,他握着燕瑛的手,引导他落子。
“下在此处,便可得一线生机。”燕淮亲吻着燕瑛额角。
燕瑛看着那棋,垂眸,轻声道:“太险。”
燕淮不想他的心思都在无关紧要的东西上,揽着燕瑛,扬手落下床幔,拥着人倒向床榻。
燕瑛脸色一变,伸手推拒格档。
这才多久?他终是忍不住了。
只是他的四肢,包括脖颈上都有锁链囚着,又被喂下让人无力的药膳,燕瑛那点子