细致的流苏,落在侧颈的肌肤上,让人移不开目光,赵宥心想,他若是在这期间吻上去,留下一个痕迹,只会徒增艳色……回过神来,他惊出一身冷汗,连忙把人扶正,“殿下三思。”嘴上说着,眼神却不自觉打量那个耳坠。
洐朝虽然民风还算开放,男子可簪花,却没有带耳坠的说法,只有少许身体不好的千金之子,家里人为了保平安才会打耳坠,以求庇福……燕瑛习武,身体好得很,以他的性格怎会戴这样精致漂亮的耳坠子,仔细想来以前燕瑛也戴过,后来去军营后就没有了,回来没多久又重新戴上耳坠……
只是一晃神的功夫,赵宥就被剧烈的吻住,唇齿相依尽是撕咬,充满了霸道的占有欲和掌控欲,赵宥心神一惧,用力将人推开,脸色很不好看,他回头看了一眼远处的侍卫、宫人、见他们什么都没看到,才松一口气,握紧拳头,压低了声音怒喝,“殿下!”
燕瑛嗤笑一声,说不上失望,毕竟这个结果在他的预料之中,“你若无意,就不要来招惹我,我不喜欢藕断丝联,当什么兄弟……回去吧,柏玉,方才是我糊涂了,对你不起。”他面上说得诚恳,心里却冷漠道,你赵柏玉也是个脾气大的主儿,若当真对我无意,躲都躲不及,不会再来寻我,你既看重家族,订了亲事,可经此夜,你这辈子都忘不了我。
说他卑鄙也好,恶心也罢,他就是要赵宥难受!
凭什么是我自作多情,你置身事外,看我疯癫。
赵宥连礼都不行,带着怒火拂袖而去。
燕瑛被他临走前冷冰的目光一刺,整个人都清醒了不少,想起自己的疯狂,他厌恶的眉头一皱。自己这副强人所难的模样与燕淮那个疯子有什么区别。该说他们不愧是父子吗?燕瑛讥讽一笑。
燕瑛回到东宫时,宫人已经准备好了浴汤,燕瑛由着他们服侍,褪下衣袍,踏入水中,酒意上头又被热腾腾的水包围,燕瑛有些昏昏欲睡,舀水的宫女突然劈头盖脸的朝他泼了水,燕瑛睁开眼睛,神色不悦,却见周围的宫人跪在地上瑟瑟发抖,一个个头都不敢抬。
燕瑛不用回头也知道自己身后是谁,但他懒得理会,伸手扯过放在一边的长袍就要穿上,却被摁住了手,身后的人发号施令,“都出去。”
王喜连忙带着人如潮水般退下,徒留这对父子自己相对。
宫人一走,燕淮将发作,他摁着燕瑛的头,抓扯他的头发往水里按,燕瑛出于求生的本能挣扎。
“朕想好好待你,你为什么非要逼朕对你动手,九郎!”燕淮怒到极致已经面无表情,他让燕瑛抬不起头,由着他在水里扑腾,溅起阵阵水花,打湿了他的衣袍。
直到燕瑛的动作小了许多,才大发慈悲的把他拎出水面,燕瑛大口喘息,被迫拉扯着头发昂头对视,看着燕淮面无表情的脸,他笑了下,“父亲终于忍不住了?”
燕淮拍了拍他的脸,“惹怒为父,你觉得很有趣,非要挑衅为父的底线?看样子关你的那几天你都忘了。”
燕瑛想起小黑屋的那几天,身体不自然的僵硬颤抖,眼里有恐惧,他偏过头不再言语,燕淮逼他转过来直视自己,“九郎,为父不会对你怎么样,但你真的太不听话了。”他放开了燕瑛的头发,转身命令道,“来人!把丞相三子赵宥宣进宫来!”
燕瑛慌乱的大喊,“父皇!”他想冲出去拦人,燕淮把他一把抓回去,手掐住他的咽喉,“你亲他爱他念他是不是,为父把他请来,好让你得偿所愿,再挖了他的眼睛,砍了他的手足,割了他的舌头,缝了他的嘴,再把他的耳朵扯下来给你做纪念?如此你可一辈子都念着他,想着他,忘不了……”
燕瑛慌乱的跪地求饶,“父皇,不,父亲,儿子知错了,求您开恩,一切都是我强迫,与他无关……九郎求你,饶了他,是儿子放荡,求求你,放过他……”
要比狠,他从来不比燕淮狠,他若是还对着干,燕淮能更疯,所以他只能服软,只能求饶。
燕淮无动于衷,“为父一直在想他有什么好,能让你倾心,想不明白,今日就见一见,看看他的能耐。”
“父亲、父亲、他不好,他什么都不好,是儿子下贱,眼瞎心盲,儿子求您收回诏旨。”
燕淮气笑了,“你如此自轻自贱,也要为他求情,看来用情至深,倒是为父的不是。”
燕瑛立刻反应过来,连忙道;“不、不是、他是丞相嫡三子,父亲与丞相少年挚友,朝堂上父亲还需要丞相帮衬,若动了赵宥,伤了君臣情分,是儿子的千万不该,死不足以平过,求父亲三思!”他膝行几步趴在君王膝上,“今夜是儿子醉酒一时糊涂,少年情谊能有几分?儿子强迫了赵宥,但他觉得儿子轻浮,对儿子十分厌恶,儿子只是一时不甘心罢了,早已与他分道扬镳,从此再无瓜葛,父亲若不信,只管去查,我二人早就不再往来。”他半真半假的说着,早已经冷汗淋漓。
君王平静的听着,抚摸他的头,“当真断了情谊。”
燕瑛起身,举手发誓,“我与赵宥再无情谊,如若有违,叫我死无……