明白你的爱。
燕淮倒是笑了,“不明白就对了,为父自己也不清楚……记得当初为父说过,对你不是一时冲动,有试着离开你、放开你、可是没用,既然放不下,那就得到你。”
“你那时就不怕被人发现吗?一世英名尽毁。”
“不怕,为父是皇帝,规则这种东西从来都是被踩在脚下的东西,只要足够强,没有什么东西是得不到的,至于名声,为父从来不在乎。”千古一帝的美名,其他皇帝或许求之不得,巴不得史书上多添几笔丰功伟绩,但是对他来说,实在是无用的东西。
他身居高位半生,什么人和事没见过,圣人做得再多,只要犯下一个错,他就会被拉下神坛,被人人唾弃,人性就是这样的东西,好像他们心中的标榜圣人就是不容许任何污点,但是又很矛盾,刽子手放下屠刀,世人就说恶人回首不易,立地成佛,善人做了一辈子的好事,只做了一件微不足道的小错,就被无限放大,仿佛比世上任何狂凶恶徒还要不可饶恕。
做的好是理所应当,做不好就是一世骂名,是谁定的规矩?人生在世谁能一生无逅,洁白如雪?便是那雪再洁白干净,一旦冻死了人,也是罪恶难当。
再英明的千古一帝,也总有小人见不得好,要用手中的笔去添上两笔污名。
所以他不在乎,也不屑去更改史书,说他暴政、噬杀、好色、他全都认,也做到底,反正他的功绩摆在那里,谁也抹不去,旁人该夸的夸,该骂的骂,他也听不着,谁有这个狗胆敢在他面前嚼舌根,至于百年之后,那都死了,管那么多。
燕瑛没再说话,只是趴在父亲的背上,突然感觉自己是庸人自扰,给自己套上了枷锁。
他们相依为命在这危险的丛林里度过了一个多月,燕瑛好起来的同时,燕淮却倒下了。
一次寻找食物的过程中,燕淮一时躲闪不急被毒蛇咬了一口。
虽然已经及时放了毒血,吃了解毒的草药,可是他这一个多月来长期精神紧绷,吃不好睡不好,被咬的这一口彻底让他站不起来。
燕瑛不得不负担起两个人的生存率。
不知道是不是运气好,燕瑛背着燕淮在丛林里走了几天,突然见到金山打猎的猎户,这意味着他们已经到了常人能够进出的范围,有吃的,也有大夫!
进山的猎户心善,听闻他们两个人是意外掉进来的,在无人敢进去的禁区存活了那么久,震惊无比。
猎户把他们带出去,给村里的里正说情,才把他们父子安排进一间空屋。
“这户人家搬走了,暂时借给你们住几天。”
“多谢。”
燕瑛把燕淮安排好后,带着他们身上仅有的值钱东西却镇上换取银钱。
价值千金的东西只换来几两银子,除了掌柜不识货,也有燕瑛野人的模样有关,他也无心再去计效什么,连忙请了大夫去看病,又买了一些日常用品和食物。
“救得及时,还算无碍,只是他长期饿着,体质虚弱,怕是坏了胃,以后要好好养着。”
燕瑛松了口气,把大夫送走后,托人去京城,给赵宥送信。
附近的府衙压根不会相信他们两个人的身份,京城里那些个狼子野心的也都不可信,所以他只敢叫人给赵宥送口信,避免有人心怀不轨。
燕淮很快就醒了,但他暂时吃不了东西,燕瑛只好喂他喝些米汤。
“我已经叫人送信去京城,不久后会有人来接你回去。”
燕淮一把抓住他,“你不跟我回去?”
燕瑛没有挣脱,反手与他十指相扣,“父亲,我说过我不爱你。”他示意燕淮听自己说,燕淮只好让他先说。
“我不爱你,可我这辈子大概没有人再像你这样爱我……虽然不确定这份爱能有多久,但在你需要我的时候,我会回到你身边。”
燕淮皱眉,燕瑛抬手抚平他眉间的皱纹,“我想要自由,你想要我,那就各退一步,我属于你,你让我去看看这个世界。”他尝试着说服燕淮,“我去那里,做了什么,我都会给你写信,每个月都会回去看你,等你什么时候退下王座,你再陪我一起走剩下的路,父亲,这是我能给彼此的退路了,如果你还要逼我,那这一回就不该救我。”
燕淮咬牙,怒瞪着他,偏生他现在虚弱得很,威风不再,吓不住人,不甘心又无可奈何。
燕淮不急着这个答案,给了他足够的时间。
三天后君王终于养好了精神,也同意了燕瑛的想法,但他执意要每个月给他二十封信!
不答应还是回到从前那样,除了逼迫小儿子远离自己,完全没有缓和的余地,他只能答应。
等京城那边的人终于带着大批人马到来的时候,燕瑛已经离开了。
“陛下?”王喜疑惑的看着君王站在马车旁迟迟不上去。
燕淮收回目光,坐上了回程的马车。
你想要自由那就去好了,普天之下莫非王土,你又能去那里?燕淮闭目,心想,你依然在我手心