么,你只能听本宫的话,澜,你的性命是我的,我能让你活,也能让你死。”
明明是那样稚嫩的言语,苏澜却从里面听出了占有欲,上位者的语调,眼底的阴鸷,让苏澜觉得,这才是太子殿下的本来面目。
这样的苏温,才值得自己去算计,去竞争,去击败,让他臣服,拆了他所有的傲骨。
“澜哥哥,听懂了吗?”苏温下了床,蹲在地上问他。
“属下听命。”苏澜伏了伏身子道。
“澜哥哥又这样了,澜哥哥背我好不好?我还从未被人背过。”苏温又恢复了原先的那副软糯的姿态。
其实苏澜并不知道他与苏温谁是兄长,只是苏温一口一个澜哥哥地叫着,加之自己心性本就成熟,下意识地就将自己代入了年岁大的一方。
苏温勾着自己脖颈很依赖的姿态,自己勾着人的双腿,一双腿就这样摇摇晃晃,似乎很是开心的模样。
他从未被人背过吗?自己似乎也是呢。
偶尔他会同自己念书,觉得读书枯燥又会同自己耍赖,苏澜不像个影卫,就这样光明正大地被放在了明处。
觉得宫宴上的哪味东西好吃,又会特地带回来让自己一并尝尝,诸如此类的事情还有很多。
“你觉得这梅子酒怎样?”苏温一脸期待的看着他。
“好喝,但是殿下年幼,不宜多饮酒。”苏澜只得告诉他。
“我知道,但是真的挺好喝的,小酌而已。”苏温拉着人的手告诉他。
“殿下喜欢梅子酒?”苏澜记在了心上。
“澜哥哥你尝尝看这个桃酥。”
“尚可。”
“只是尚可吗?”
“我明明觉得你很喜欢。”
……
苏温的手确实因为练骑射,模样有些凄惨,可是自己的手,却是厚厚的茧,他这点苦都吃不得,可自己对这样的疼痛却早已麻木了。
自己的手掌第一次破皮是怎样的感觉呢?火燎燎的疼,疼得自己龇牙咧嘴,想要人的安慰,想要人的拥抱,想在人的怀里哭。
可是他没有资格,苏澜看这幅模样的苏温,就像是看见了另一个自己,罢了,就当是惯着曾经那个没有人可以撒娇的“苏澜”。
苏澜抽出了一些时间另造了一把弓,将之打磨光滑上了色,又在掌握的地方包了一层柔软的皮毛给了苏温。
造弓倒不难,只是这材料寻遍了整个长安,等东西打造出来后,苏澜才想,自己为何要做这些。
“比我用的要轻一些?”苏温的模样有几分爱不释手,唇角微弯有几分可爱,依稀可见长大后应该是个星眉剑目英气逼人的公子。
明明一样的面貌,苏澜却做不出这样的神情,可这幅神情,也似乎只在自己面前才有。
“用的木料不同。”苏澜告诉他。
“我很喜欢,澜哥哥,你还有这样的好手艺。”苏温干脆将弓放在了一旁抱住了苏澜,“只是我这样投机取巧,父皇会不会怪罪我?”
“不会,只是换了把弓,骑射之术并不凭力气。
每个人都有称手的武器,使锤的不一定比使剑的要厉害。”苏澜淡淡的解释。
“澜哥哥,我喜欢你。”苏温稚嫩的言语凿在了人的心上。
喜欢啊,什么叫做喜欢呢?父子情,兄弟情,夫妻情。明明知晓眼前人是胡说的,明明自己不需要情感,也早就磨灭了人性,他一个能喝人血食人肉的人,也会心软吗?
日日比较下的怨恨、不平,可这样的情绪里总有旁的让自己琢磨不透。
过往的日子不可追,后来的日子还长,如今的情况自己并没有能下手的机会,既如此又为何担心等自己又了机会后会舍不得呢?
苏澜的分神不小心发出了一声细碎的声响,是屋顶房瓦发出的声音,似乎碎裂了一块,忽然的,他也想喝酒了。
这样的夜色里,突兀的声音响起:“澜,你还未去休息?”
“回殿下,马上。”苏澜跃下房顶,落在了院子里。
“听到声响,下意识地就觉得是你,旁的人可不会像你这样分神。”苏温的言语似乎带着淡淡的宠溺,“但只有你是人。”
苏澜长舒了一口气,眼底带着几分哀伤,他也想做人,能够被承认,光明正大地站在阳光下。