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先生,您可以实话实说,我的眼睛能到现在这样,我已是心满意足。”鹿陌的一只手伸出露出白皙的一截手腕来给人搭脉,只言笑晏晏的又看向苏澜,“我还以为你出事了,这样久都未见你。”
“这段时日有些忙,便没来叨扰你。”苏澜像是想起了什么不值得回忆的事情,脸色略微变了变。
“是这样啊。”鹿陌转而看向苏温,他的眼神相较于之前,已经多了几分聚焦。
“鹿公子的眼睛,是先天便如此的吗?”苏温见二人亲近的模样,略带几分不悦,他原以为,苏澜只是自己的,也只对自己特别,原来他对旁人,也可以以礼相待处处温柔。
但今日的这件事本来就是苏温一定要同人出来的,苏澜的身子已是大好,没必要再将人拘着,作为交换,他将告诉自己他在做的一部分事情。
“东巡那次与我无关。”苏澜淡淡地回答他,他没那样丧心病狂拿两国的和平做筹码。
“所以,我那次入狱,只是你在人的计算里,替人做了一步?晋王想栽赃我,你干脆就认领了下毒‘近侍’的身份?”苏温觉得有趣,苏澜的心计只是在旁人的谋划里不动声色地添了一步,而最后往往还是他心软了,真正打算亲自对自己下手的时候很少。
苏澜点了点头,默认了过往的那些行径。
苏温弯了弯唇角:“所以阿澜心里有我对不对?
我的都是你的,你既然舍不得杀我,那我们便是一根绳上的蚂蚱。”
苏澜只深深地看着他,其实若二者不选其一的话,不如就替自己解了毒,放自己海阔天空,这样是最稳妥的,如果苏温真的愿意信自己,这样将自己绑在身边,总有一日会招致祸患。
可无论出于他的占有欲还是信任度,这都是不可能的。
“阿澜是不是要出宫?带我一起好不好?”苏澜时时被人缠着颇有几分烦躁。
苏温总让他写字作画,看着与之别无二致的字迹画风,苏温眼底只闪着光啧啧称奇,是啊,普通的双生子已是神奇,何况他们这样的。
旁人都是在一样的相貌上尽量让彼此变得不同一些,只有苏澜似乎活成了苏温的影子,但又是那样的不同。
“我保护不了你。”苏澜并不希望苏温同自己一起出去,太子殿下出宫阵仗总是会很大,这样不方便,苏澜也并不喜欢。
“那便都别出去了,澜哥哥又去醉梦楼逍遥快活,留我一个人独守空房。”苏温这话说的哀怨,有几分深闺怨妇的味道。
苏澜知晓,很久之前,苏温跟踪过自己,不过都被自己甩开了,但人通过推测,也可以断定自己想去的几个地方,他们心照不宣,还真是第一次像这样明面上说开:“只你我?”
“只你我。”苏温眼睛亮了亮,殷切地同人保证。
于是,便有了今日这一遭,
苏澜既然放弃了对苏温的算计谋划,有些事他知不知道其实都无妨,按着苏澜的心,不如将这许多破事都让苏澜来处理是最好的。
可是看着眼前人的模样和态度,其实他在这深宫朝堂的日子也并不容易,既然他说了,彼此之间是一根绳上的蚂蚱,那替人谋划一些也无妨。
于是乎苏温便跟着人来到了这楼里,一路上苏温还反复地询问:阿澜是否在这里快活过?
苏澜被问的有几分头疼,许是自幼的生长环境,他本身就没有几分欲望,对这些事更是无感,在数次的询问下只得答人:“没有。”
见人瞬间转晴的模样,苏澜也便由他去了,行至醉梦楼找到鹿陌的住处,苏温看人模样来了兴致,看向苏澜的眼神似乎是在质问:你喜欢这样的?
他们之间,是君子之交,苏温怎么看什么都能看出些旁的?苏澜只向鹿陌问了声好,还来不及答他,便见苏温上前去同人打招呼:“鹿公子,在下是澜的弟弟,见你似乎眼睛不大好,恰好在下略懂岐黄之术,可否让在下瞧瞧?”
苏澜哪里知道苏温打的什么盘算。
只见鹿陌起身回了个礼告诉他:“好啊。”
于是乎,便有了现在这一遭,
鹿陌温柔道:“是,如今已经能看见一些东西了。”
苏温转头看向苏澜,在向人确认是谁给他医治的。
或许双生子之间真的是心有灵犀,苏澜看懂了他的眼神,只说:“院判林大人。”
苏温点了点头,原来是他,林鹤径倒也称得上是这世上数一数二的大夫,治理眼疾更是当世无二,他若是没办法,自己其实也是没办法的。
苏温并不擅治眼疾,不过因为是苏澜,让他去查阅了许多医术又调配了许多方子得出来的良方。
至于鹿陌,不过是见人与苏澜亲近,他便想攀上一攀罢了,也好知晓他们之间到底有多亲近。
“林大人已经尽力了。”苏温如是说。
鹿陌倒是不惊讶,只告诉他:“我知道。倒是澜公子,第一次带家人来。”
苏澜的目光微闪,家人啊,很遥远