却胜似兄弟。
从什么时候开始生疏了起来的呢?是苏温开始端着他皇子的架子,还是月望舒逐渐懂得了君臣之道?
是苏温开始工于心计,还是月望舒去了军营?
实际上都不是的,只是或许长大了,有了各自的生活。
他们是君子之交,也有过一段亲密无间的过往,但并非世界上所有少年人的感情都会发展成爱情,仅仅只是君子之交,便已经足够。
亦如他和月望舒,他和陆青烟。
“今夜是月望舒大婚的日子,哥哥陪我一起去嘛。”苏温缠着人不放,且不说他今夜必须去,且苏温是代替父皇去的。
“我以什么身份去?”苏澜不想见那些人,无论是以影卫也好,侍卫也罢,还是男宠?他都不想同那些人交涉。
“你若是不愿意,那你便是苏温,我陪你去?”苏温同人讨价还价,前段时日,苏澜玩的那样过分,苏温还未同人计较呢,那个笼子相较于自己给人的刺青,又哪里“善良”了一些?
意义不同的掌控和占有罢了。
苏澜搁置了笔侧头看向他:“我同你去。”
只四个字,苏温弯了眼只牵上人的手:“同我去库房,我给月望舒挑新婚贺礼。”
苏温兴致勃勃,在库房中又挑又选,仿佛他是给家中的女儿挑选嫁妆的那位:“澜哥哥,这个给你戴一定很漂亮?”
苏温手中拿着的是一支金步摇,不知人的脑中又在想些什么。
月家与镇北侯结秦晋之好,长安城中的阵仗虽不如苏温娶太子妃那般,但也没有那样多的皇家礼仪,更多的是民间嫁娶的风俗,这才是真正的与民同乐。
各色的孔明灯在天空汇聚成海,与天上的星子交相辉映,素月高悬空中,相较于上元节是另一番热闹的景象。
月府坐落的那条街上,人群簇拥摩肩接踵,百姓都想凑一凑这热闹,也沾一沾喜气。
若是作为朋友,苏温只着便服略备薄礼前往便好,可他是代表皇家代表父皇来的,人群簇拥着,他和宇文黛坐在八抬大轿上,人群四散开来,跪在道路的两侧高喊太子殿下千岁千岁千千岁。
轿子停在了月府门口,月府上下的人都在门口跪迎,仿佛今日成婚的不是他们,而是自己一般。
这样的君臣之礼,苏温只站着同宇文黛携手:“诸位起来吧,今日是月公子大婚的日子,可别因为我抢了他的风头。”
苏温只一笑,在人群的簇拥中进了门,坐在了主位上,他的礼也已经送进了月府,婚宴上觥筹交错,众人皆来向苏温敬酒,倒比月望舒那边更像是今日要大婚之人。
而另一旁,苏澜坐在院内的一棵树的枝桠上,透过树隙看向这样的光景,主桌上苏温和宇文黛一起,俨然像极了一对恩爱的少年夫妻,哪怕是装出来的,他也是装的极好的。
莫名的情绪上涌,苏澜觉得有几分不舒服。
夏夜里的蝉鸣吵闹,院里的花草丛中偶有萤火虫闪烁着光,虽然微弱,但星星点点的总能汇聚成海。
这是一个值得记住和高兴的日子,在座的宾客脸上皆洋溢着喜悦。
可这热闹,也便在这夜戛然而止,宫中的侍卫传来消息,说是突厥人侵犯我国北部边境,而长安城中的突厥人也乱了起来,开始屠杀平民,甚至有官员。
这隐患是许久以前便埋下的,若是路行安的意思,那他便是通敌卖国,若不是,那那暗处的人也是其心可诛。
所有的兴致都被这样的消息给搅得慌了心神,近百年来,突厥人侵犯了我国多少城池,又残害了我国多少人,如今这样的一出,众人不恨吗?自是恨的,恨不得将突厥人杀个干净,可突厥若是那样好攻下,也不至于僵持上百年。
月家的男子迎送着宾客,顺便还派人护送这些官员回府,等到人群四散,苏温才问人:“如今长安城中什么情况?”
“只是有些混乱,想是不久便能镇压下去。”侍卫回答道。
苏温不禁轻笑了一声,若是这样简单,便也好了,如今御林军在路行安的掌控之中,若是这件事是他的预谋,那接下来的事情便是借势逼宫。
若不是,那这幕后之人也不是什么简单货色。
苏温起身走向月望舒只拍了拍人的肩:“今夜是你的洞房花烛夜,想要建功立业,等明日再说。”
如今这样的情况,月望舒可以等到明日再说,可苏温却得回去再计划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