脸颊的手指瞬间僵硬得不太听使唤。
他慌忙松开来。
“阿雪,我……”叶珏喉结滚动一圈,声音哑哑的。
视线下移,他看向季雪满和他某个相同的部位。
可惜对方蹲着,又有衣袍挡着,他观察不出什么异样。
这傻子不知掩饰,察觉到他在看什么的季雪满:“……”
“快起来,别犯懒。”他顿觉羞恼,向后拉开距离,训斥的语气不由加重。
叶珏被他吓了一跳:“!”
“哦哦,这就起。”小傻子不敢再磨蹭,急忙忙爬起来卷好铺盖。
季雪满站在一旁看他忙活,想到方才的乌龙场面,心绪乱糟糟的,竟也不自觉地低头一看。
“……”清心寡欲数百年的正道道君默默拢了拢衣衫。
“阿雪,我收拾好了。”叶珏从背后喊他。
季雪满转过身来,先是看到他睡到凌乱的头发,刚要开口让他整理一番,目光又鬼使神差地又往下探去。
一个被顶得高高鼓起的大包。
季雪满:“?”这是正常人能拥有的尺寸吗?
恕他见识短浅了!
本来他还打算帮傻子束发整衣冠,这下变得酸溜溜起来,扔下一句“把头发梳好”,就不爱管地走开了。
留下无辜被恼的叶珏犯嘀咕:“阿雪是生气了吗?脸好红呀。”
他有眼力见儿,没在这气头上去惹季雪满,从镜台上找到一把梳子后,笨拙地给自己梳头发。
可没一会儿,正在书桌前默写清心咒的季雪满就听到傻子咋咋呼呼的呼喊:“阿雪,阿雪!我头发打结了!”
“……”
季雪满头大,烦躁放下笔,一转身看到一个鸡窝头。
鸡窝头都要哭了,右手拿着木梳,扁着个嘴委屈地喊他:“阿雪……”
季雪满深感到一股无奈之力。
他走到叶珏身后,伸出手:“梳子给我。”
“嗯呐!”傻子瞬间变脸,嘴角上扬,乖巧端正坐好。
季雪满拿着梳子,小心绕开他脑袋上的绷带伤口,轻轻一梳。
没梳动,卡住了。
“……”季雪满稍活动下手腕,取了少点儿的头发,再梳。
“啊疼疼疼!”叶珏立马抬手捂头,龇牙咧嘴喊疼。
季雪满停下等他缓过劲儿,看他揉头皮的样子,忽然又起了逗弄他的坏心思。
他捞起叶珏的黑长发,故作正经道:“你的伤在头上,有头发不利于恢复,不如把头发全剔了吧?”
“全剔?”叶珏一愣。
“是啊,光溜溜的多好,还精神。”季雪满微笑着抚摸他的头。
叶珏一愣,一想象顶着个光滑的卤蛋,鸡皮疙瘩起一身。
“不用了吧?”他弱弱抗议:“你不是说我的伤快好了嘛。”
季雪满:“?”傻子这时候精明起来了?
他收了笑意,假装无事发生,认真侍弄手上的活儿。
叶珏见季雪满不出声,还以为是自己顶嘴惹了人生气,正心里打鼓如何打破这僵滞氛围,忽听得他说一声:“好了,看看。”
叶珏抬起头,季雪满正虚扶着他的脑袋弯下腰,镜中的两人恰巧对上视线。
“喜欢吗?不喜欢也就这样了。”
叶珏这才注意到季雪满给他梳的头发。
方才的鸡窝头已不见,镜子里的人如墨长发柔滑顺从,上半部分拢起来,以一顶白玉小冠束之,下面的披散垂落在脑后。左侧拈起一缕编了个细辫儿,末尾是红金混编的细线,颜色和他身上的红袍恰好相配。额发自然散着,贴着鬓边,即便额头还裹着一层白色绷带也不觉违和。
不是随手敷衍了事,季雪满是上了心的。
“嗯,喜欢。”叶珏有些看呆了。尽然他也不清楚,是在看自己还是看镜中的另一个人。
“喜欢便好。”
季雪满笑了:“那就起来干活。去,把屋前雪扫了。”
叶珏:“……”
当真是不留一点感动。
但他确实不能让人家白养。
他找出昨天的扫帚,刚要踏出门,又被季雪满喊回来:“这扫帚太小了,不要用。”
叶珏问:“那大的在哪呀?”
季雪满:“没有,你现编一根。”
叶珏:“?”
季雪满开门,指向屋外棚下的一捆竹子和稻草,说道:“就这个,编吧。”
叶珏:“??”
他立在门口,看看手里的小扫帚,再看看杵在棚屋下的竹子稻草,支吾半天:“阿雪,我好像可以甩个手就能把这弄干净。”
季雪满知道他想表达可以用法术,但他偏不许。能使唤叶珏的机会,为什么要浪费?
于是,他继续哄骗道:“你该多动动,伤好得快。”
“好吧。”叶珏鼓起脸颊,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