眼底茫然消逝,叶珏又恢复初时冷漠。
宋青屿跑过来,蹲下探了季雪满鼻息,有些不满:“嘁,真是命硬。”
“门主,此贼该当如何处理?”
叶珏转身便走:“带回去。”
既然还活着,就慢慢偿债。
宋青屿粗暴地拖着人就要跟上。
归符忙上前抢过,抗在肩上:“我来。”
宋青屿冷笑:“你倒是积极,三番两次护着他,归符,我越来越怀疑你对门主的忠诚了。”
“我对门主从无二心。”归符驳回他的话。
正因如此,若是季雪满真对门主有恩,那今日门主之作为便是他造下的孽债。
修真之人最讲究因果循环,归符插手不了叶珏的私人恩怨,只能以这种微不足道的方式尽可能减轻因果。
同样地,梁涉在给掌柜付赔偿的款项。
“抱歉,这些您收好。”他收起钱袋,扫了一圈仍在窃窃私语的人群。
真是闹出大动静了啊。梁涉头疼,这样对付叶淳也更麻烦了。
回程的路上,灵舟行驶得极快。
归符在灵舟的客舱里,独自守着季雪满。两个时辰后,周边环境突然变得极为嘈杂,竖耳一听,是如排山倒海般不绝于耳的欢呼声。
“门主!是门主的灵舟!”
“看!船头站着的那个,就是门主没错!”
“啊啊啊门主回来了!太好了!”
……
“右护法,我们到了。”前面有护卫传话来。
归符应声:“知道了。”
他看向伤痕遍身、昏迷不醒的季雪满,默不作声将人背起,两条手臂随即无力地在他肩头垂下。
他出了舱门。灵舟缓缓降落在正殿前,船底的动力源石荡起一层层风圈,拍打在灰黑的石砖上。
宋青屿扭头看到他,厌恶嘲讽道:“你可真是越发温柔了,下一步是不是要把人抱在怀里啊,大善人。”
“宋青屿。”归符没有看他,直视前方:“多积点口德,不然你也不至于五年也未曾破境进阶。”
“你这混账!”宋青屿被戳到痛处,当即发怒要给他一拳,被梁涉眼疾手快拦下。
“做什么拦我——”他回头怒吼,却在瞥见叶珏投来的冷若冰霜的眼神时,将话都咽了回去。
叶珏觉得这一幕非常刺眼。
三殿六堂的人都聚在灵舟周围为他庆贺喝彩,但他视而不见,听而不闻,宋青屿失态无礼的表现他也不在意。
在他转身的那一刻,他的眼里,只剩下归符背着的那个人。
好像,曾几何时,归符的位置属于他,有个人趴在他的背上,会脸红、会害羞,被他逗得恼了还会咬他一口。
很轻,不疼。
但他此刻摸了摸颈侧,是疼的。
是细细麻麻的酸涩,让他有些呼吸不过来。
他不自觉捏紧手中扇骨,冷静破碎,眼白泛起丝丝猩红。
“归符,谁准你多事的。”
归符一愣,紧接着在宋青屿幸灾乐祸的眼神中,听到门主冷硬无情地下达命令。
“即刻将季雪满拖入地下水牢,不得有误。”