那个人的痕迹,他曾经惋惜,更是痛恨过,更期望他永远不要想起来,可他依然能找回曾经的自己,逐渐抹去顾怀尧为他染上的颜色,露出原来的模样。
他精心打造的人偶,逐渐恢复了自己的意识,如何不怒、
如果他不能安安分分的做为沈兰舟而活,那么让他活着的唯一价值就没有了。
杀心一起,手下便不受控制。
他压着沈兰舟的颅骨太过用力,那种压迫感仿佛要将他就此捏碎,令人心生怖意,激烈的疼痛让沈兰舟扭曲了面目,求生欲让他混睡了几天而虚弱的身体逐渐用力扭动起来,像一条被迫抛上岸倾临死亡的鱼那样垂死挣扎。
但他身体无病无灾时尚且不能与顾怀尧抗衡,何况是现在虚弱的时刻?
疼痛让他流下生理泪水,死亡的惧意让他不甘于认命,他在挣扎中,指甲在顾怀尧的手臂上留下道道伤痕,血迹顺着伤口流出。
他不知道自己做了什么,只是不断的用尽一切方法去抵抗,自救。
顾怀尧被他不断挥动的手划到了额角,离眼睛只有咫尺的距离,他下意识的偏头躲开,手下一松,获得生机的沈兰舟立刻反扑!
但他闻到了顾怀尧的血腥味,那股子反扑的杀意变成了渴望。
他已经许久没有进食了,闻到血腥味的他更是饥饿难耐。
顾怀尧失手就让他失去了机会,他还没来得及压制,沈兰舟已经跨坐在他身上,意外迅速耳的抓住他的双手,粗暴的扯下自己的腰带将他双手绑在床栏上。
这转变发生的太快,顾怀尧还没开口叫人,就被沈兰舟捂住了嘴,他像野兽那样闻了闻他,“好香。”话音一落,一口咬下去,肩胛骨那处剧烈疼痛瞬间传开来,顾怀尧闷哼一声,身体瞬间紧绷僵硬起来。
他甚至能听见沈兰舟吞咽的声音,他的血正被近乎失智的人用力的吸允。
沈兰舟在慌乱急切中绑他双手打的绳结并不牢固,顾怀尧几下就挣脱开了,用力的掀翻沈兰舟。
沈兰舟死缠着他,不肯放手,两个人在床榻中扭打纠缠,沈兰舟此刻是没有理智的。
血液和饥饿让他丧失思考能力与理智,认不出眼前的人,只一个劲的要抓住他,要吃掉他!
但是他完全就是胡乱的又亲又咬,几次都没有完全真的咬住,顾怀尧除了方才的失手,现在是不可能让他再咬着自己。
沈兰舟红了眼睛,拼命挣扎,那股子疯劲就像是恶狗得不到食物而发狂,不管不顾的挣扎,疼痛也好,骨头咔擦拧得作响也毫不在乎。
看着这样的沈兰舟,顾怀尧痛怒于心。
这样人,这样的沈兰舟,还能被称为”人“吗?不过是个噬血的野兽罢了。
他有些茫然留着这样一个能随便牵动他喜怒哀乐,七情六欲,恨之欲其死的人究竟有什么用?若是当初就那么让他死去,是不是余生都鞥心如止水,再无波澜?
现在也来得及。
他现在不过靠着鲛珠而活,这样一个处处违逆他,连乖巧人偶都不会做的,倒不如毁了干净。
他的手逐渐落在沈兰舟的胸膛,那里的心脏还在鲜活的跳动,鲛珠就藏在其中。
只要把鲛珠捏碎,这个可恨之人很快会腐烂成白骨一堆……再无声息。
沈兰舟不知道顾怀尧的所思所想,他现在还在挣扎着,费力的伸出舌尖去舔过顾怀尧手臂上留下来的鲜血,血腥味无时无刻不在刺激他的嗅觉和味蕾。