宋星辰出去的时候,额头上多了一条抹额,那是遮挡额头上砸出来的伤,脸上的血迹也已经处理干净,但顾怀尧吓了一跳。
他进去的时候好好的,出来头上却多了一道抹额,不用想也知道是为了遮掩什么。
皇帝当真是越发不同以往,平日里对宋星辰百般看重,无论私底下是真是假,至少明面上也会掩饰得很好,现在却对宋星辰出手……看来传言不虚,嗑药磕坏了脑子。
宋星辰脸色微微苍白,任谁挨了一击,谁都不会好受。
他将顾怀尧扶起,“回去吧。”
顾怀尧却抚开他的手,站起身来,故作疏离,“多谢太子殿下。”
他们平日里在外都是装作不认识,一直都是默认的,方才宋星辰那举动,已是不妥。
宋星辰的手落空,看看他,眼神不悦,到底当场发作,只冷冷道,“回去等消息。”顾怀尧久跪了那么久,皇帝都不见他,想来现在也不会见,只能离开。
——
东宫。
“你再躲一次试试!”宋星辰暴戾的抓着顾怀尧,将他抵在门边。在外边躲了他一回,现在又几次躲开他的触碰,再好的脾气也要怒。
“你又发什么疯!”顾怀尧恼怒,宋星辰真是莫名其妙,说翻脸就翻脸。
宋星辰恶狠狠道,“我发疯……我看你是不长记性!”
顾怀尧推开他,动作之大,非常坚决,看着宋星辰怒意冲冲的表情,心里一惧,他陇上外衣,实在不想这个关头跟宋星辰这个疯子纠缠,只好放轻了语气,主动上前拉住宋星辰,抬手解下他抹额,“辰弟,你莫要激动,伤口裂开了,我为你上药。”
他这些日子以来已经摸着了宋星辰的脾气,更何况这个人在外完美无缺,在他面前却一直都很幼稚霸道,总是间接性发疯,顾怀尧已经无师自通了顺毛大法,轻易就能将宋星辰的逆鳞抚平。
宋星辰小气吧啦还爱记仇,一下推开顾怀尧,“不是不让我碰,凑上来做什么。”
顾怀尧何时低三下四过?也只有宋星辰敢这样对他,胸口起伏了下,他隐忍道“你在气什么,明知我在外,最忌讳与皇子往来,今日并非有意下你面子,若与你亲近,还不知道要被陛下猜忌成什么样。”
宋星辰之所以会那么大胆,完全是自己跟皇帝之间的对弈,宋星辰占据了一半的主导权,所以他才敢放肆。
只要皇帝还想要他这个“至尊美人骨”,他就不得不对宋星辰的一些举动有所隐忍或者退让。
毕竟逼急了,宋星辰这样宁为玉碎不为瓦全的性子,难免会做出什么两败俱伤的举动来。
虽然死就死了,死了也还是他的东西,距离宋星辰十八岁生存只差两个多月了,那才是最好摘取的时间,皇帝舍不得半路出差错,不得不忍。
宋星辰知道自己的“放肆”有底牌,所以敢大庭广众之下亲近顾怀尧,可顾怀尧不知道,所以他谨慎小心,在外边恨不得跟宋星辰完全不认识。
理智知道这是顾怀尧的不得为之,可内心深处宋星辰一直都很清醒的知道顾怀尧不爱他。
他避开的心理多少是发自内心的,要不是自己强迫,顾怀尧才不会搭理他。
明知道自己这样一味强迫不会讨人喜欢,宋星辰就是不愿意放手。
除非他死了,否则顾怀尧就只能是他的!
顾怀尧解下他的额带,露出那狰狞的伤口,血和布料沾在一起,他方才不注意给扯开了凝固的血痂,血迹又流出来。
宋星辰眼都不眨一下,就静静的看着顾怀尧为他止血上药。
他认真而小心翼翼,让宋星辰生出自己很宝贵的错觉,他有一瞬间甜蜜,也只是一瞬间。
顾怀尧对他如此,说到底也只是别有目的,想从他这里知道周子敬能不能活,他心里是晓得了答案的,无非就是不放心要听宋星辰亲口说出来才能安心。
冰冰凉凉的药膏落在伤口处,顾怀尧尽量不弄疼他,宋星辰暴怒的情绪被一点一点的安抚,心里有一股无能为力的挫败感。
他自从逐渐得到了权势之后,有很多人凑到身边来,他们称赞他,爱慕他,让他一度以为自己可以轻易的获得别人的喜欢,尽管他知道那些爱慕和称赞都是因为他手里的权利,就算是假,那也是别人求之不得的,为什么他拥有的不能让顾怀尧喜欢呢?
这几个月以来他们虽然比从前要好,实际上都是顾怀尧对他隐忍居多,不得罪,不拒绝、仿佛跟他相处只是一件任务,猜度着他的心思做到妥帖最好。
若要给个评价,那就是完美,挑不出什么差错。
完美到让宋星辰觉得可恨。
但他能怪谁呢?从一开始就是他一厢情愿的强迫开头,过程自然也会充满虚假。
“好了。”清冷的声音响起。
宋星辰回过神来,给自己倒了杯茶水,不情不愿道,“周子敬可以活,其他人不行,他也不会再有如今风光。”
顾怀尧听到自