株杂草,在石缝里弯弯曲曲。爹娘和阿弟的手腿从瓦砾间伸出来,却动也不动。她苦苦挨着沉重的痛感,谁也没来帮她。
不,卓先生来了。白净的脸被鲜血沾污,一对平缓的嫦娥眉扭曲了形状。卓先生徒手搬开樑木,一身青衫满是尘土,一边大喊着她的名字——那般焦急激烈的嘶吼全然不似温文儒雅的教书先生。
「屏儿、屏儿!洛屏安!」
洛屏安?那是谁?她在弥留间想着。
我是谁?
再睁眼,窗外细雨连绵,轻飘飘地落在玻璃花窗上。
是林云泽喜欢的天气,阴云下冷光幽幽地照进来,只有窗边一方地是明亮的,映亮她的右脸,还显得楞怔的表情有点发青。而阴影中,左颊上的伤疤仍清晰可见,青黑浮起,彷彿丑陋的毛蜘蛛。
一室安静凝滞,她亦如凝固了般,坐在床上愣愣地望着窗外。
烟硝与铁锈的味道久久不散。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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