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随你。”相意无面色苍白地站起身来,朝着自己的车走去。
他虽然没有说别的话,但是那张天选之子般的脸上溢出了浓浓的心碎和失意,表达着再明显不过的涵义——
“欧野泥,你伤了我的心。”
无论如何,相意无仍然是被命运眷顾的男人,那张美眷如花的脸上此时的表情总是叫人心疼,会让那个施力者怀疑一切都是自己的错。
他就算到了最后一刻,也在不知情中被动地投放着美男计的技能。
也许是下意识的,欧野泥担心自己真的做得太过,忍不住坐起身来,朝他的方向喊了一句。
“实在不行的话,这1500元的利息也可以打给你……”
相意无倏然停住了脚步,将手放回兜里,又折返了回来。
欧野泥纳闷地看着他:“相教授,你刚才是不是准备开车回城了?”
相意无矢口否认:“没有。”
“可我明明看你把车钥匙掏出来了啊。”
相意无把车钥匙拿在手里,对着车按了一下,车灯短促地闪烁着,发出了“嘟嘟——”两声叫唤。
“我只是想再确认一下车门是否关闭。”
“相意无,”欧野泥觉得是时候化解双方的纠纷了,“每个人都是独立生活的个体,从前你曾经说过的话,只是对你生活方式的表达。比起渴求婚姻,我更多的是在受到外界伤害下寻求安全感的一种本能反应,其实根本不了解婚姻的真实意义。我不会一直责咎于你,沉湎在所谓的「伤痛」中无法自拔。”
相意无想听她继续说下去,“所以呢?”
“你想做什么,想喜欢谁是你的自由,”欧野泥要别开头,才能让自己不受他那张楚楚动人脸庞的影响和诱导,“我已不怪你,但从此也不会给予你任何的优先倾向。”
换言之,他和其他的适龄异性一样,只是择偶池中供她考虑的青年之一。
他明白了欧野泥的意思,待遇确实跌了大份,但能上赛道总比一开始就被淘汰出局来得强。
“既然如此,”相意无也有话对她说,“欧野泥,从此我将视你处于清醒持续状态,会为自己做出的任何抉择负起终身全责。”
对他来说,不再会定义她的意志脆弱,心神动摇,不会考虑她是否会事后追悔。
换言之,无论他在任何时候对她趁虚而入,一切都将具有程序和结果的正义性。
至少相意无自己如此认为。
“呃,这……”欧野泥觉得自己受到了某种莫名的威迫,“你是不是有点咄咄逼人了……”
相意无转过身,撩起帘子就进了内间。
阳贝贝不知道什么时候已经醒了,正躺在床上玩手机的他扭头,“哥,你有啥事?”
“我想要给手机配一副蓝牙耳机,”购买理由当然是相意无随口搭建的,“最好是连程广、灵敏度高,我会酌情给予你恰适的利润。”
阳贝贝也不是几岁的小孩子了,“哥,你开什么玩笑呢?”
“你管我要她的关键动向?她可是我亲姐!”阳贝贝太明白相意无的企图了,“……得加钱。”
“可怜我姐英明一世……”傍晚,阳贝贝一边搓着包谷粒一边发出了兔死狐悲的哀鸣,“今天算是彻底废了。”
姥姥和姥爷已经听过他添油加醋的描述了,“小伙子招之即来挥之即去,让走就走,要停就停,不是挺听你姐的话吗?”
没人比阳贝贝更了解铁公鸡的生物特性。
“她居然肯把利息拿出来分给人用,钱在哪里爱就在哪里,哥都已经摸清了她的规则,不拿捏她都说不过去……”
所以相意无在误以为自己被彻底抛弃时伤心欲走,在看到曙光时又立刻返回,平时说话办事都温吞不急,看兆头倒还挺迅若捷豹的。
年轻的阳贝贝觉得自己长了一双看透一切的眼,他沧桑地叹了一口气。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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