哪里敢多半个字,悻悻让开到一旁。
少女蒙着眼睛,世界一片黑暗,不知道发生了什么。低着头,小手绞着衣摆惴惴站在原地。
郑西野低眸看了少女几秒钟,然后伸手,拇指指肚轻轻抚过她破皮红肿的嘴角。
许芳菲被他一碰,不知是疼还是害怕,整个身子下意识往后缩着躲。
他淡淡地问:“谁干的。”
“……”听见这个声音,许芳菲一滞,迟疑片刻,然后才抬起双手解开蒙着眼睛的黑布。露出一张白皙而精致的小脸,清丽娇柔,铅华弗御,
双眼长时间没有接触到阳光,骤然被光线刺激,出于身体的保护本能,许芳菲抬起胳膊遮挡灯光,眯了眯眼睛。等视野习惯明亮,她终于看清眼前高个儿男人的脸。
郑西野瞧着她,语气听着很随意,甚至显出几分慵懒漫:“指出来,哪一个。”
许芳菲没有动作。怯生生的目光无意识扫过独眼男,脸上写着恐惧和后怕。
而下一秒钟发生的事,令所有人都始料未及。
郑西野一反手,白玉瓷烟灰缸便重重朝独眼男砸了下去,眼神冷戾,杀气冲天,狠进了骨子里。
独眼男猝不及防挨了个结结实实,随着一声凄厉的惨叫,头破血流,踉跄倒在地上。
韩锦书的座位离独眼男站的位置很近,几滴血液迸溅上来,又在溅上她脸颊的前一秒,被言渡的手背挡住。
韩锦书已经被眼前这过分血腥暴力的一幕吓傻了,捂住嘴,倒吸一口凉气,目瞪口呆。
旁边的宋钦知道自家老板有洁癖,见状微惊,立即给言渡递过去一张消毒毛巾。
言渡垂下手,接过毛巾优雅地将手背上的血迹拭去。脸色风轻云淡,仿佛刚才被砸碎的不是一个大活人的脑袋,只是一颗烂掉的西瓜。
令人窒息的安静持续了约有半分钟。
多寿佛脸色已难看到极点。他咬着烟,瞧着地上捂着头痛苦□□的阿龙,眼神阴沉,半晌没有说一句话。
阿龙流着血痛苦哀嚎,伸手抓住多寿佛的裤腿:“二叔、二叔我好疼啊二叔!我会不会死……”
几步远外,那个多寿佛口中据说价值连城的白玉瓷烟灰缸,被郑西野砸完了人,随手扔到地上碎成几叶碎片。
郑西野耷拉着眼皮,用湿巾慢条斯理擦干净右手的每一根手指,然后懒洋洋勾了勾嘴角,说:“寿老,金三角的生意我从来不碰,你一家通吃,我没什么意见。但是凌城天黑以后姓什么,你应该用心记清楚。”
多寿佛只觉一口恶气堵在胸口,出不来下不去,怄得嗓子眼儿都在痛。他眯了眯眼睛,道:“郑西野,我来凌城几个月,一直守你的规矩对你客客气气。我和你干爹是多少年的兄弟,就算是你干爹蒋老,也不敢对我亲侄子下这种狠手。就为这么个乳臭未干的’朋友’,跟我多寿佛过不去,你划算么?”
“看来闹了点儿误会啊。”
郑西野闻言,玩味地轻嗤了声,忽然手一收,把许芳菲纤细的身子勾进他怀里。
校服少女始料不及,惊讶地睁大了眼睛,下一瞬,一个吻便毫无防备地压下,当着满屋子的人,落在了她的唇上。
就连自诩已经见过很多大场面的围观群众韩锦书,也被这幕离经叛道的热吻给震住了。
片刻,郑西野亲完,还意犹未尽舔了舔少女微肿殷红的唇瓣,撩起眼皮看多寿佛,眯起眼,眼神阴狠,肆无忌惮:“边坤,这小孩儿是我的人。你知道我这条野狗护食,发起疯来不要命。以后再有谁敢动她,我就剁了谁扔进湄公河喂鱼。”
撂下这席话,郑西野直接无视了多寿佛黑成锅底的脸色,脱下外套往许芳菲身上一裹,自顾自便带着她往外走。
雅间门口的壮汉上前两步要想要阻拦。
郑西野神色淡漠,身后四个黑衣青年已经凛目,冷着脸往前迈出两步。双方对峙,剑拔弩张。
数秒钟后,多寿佛边坤深吸一口气吐出来,终于下定决心,狠狠几脚揣在阿龙腿上,大骂:“混账小子,他妈的!主意达到你家大嫂头上,还害我和野哥伤了和气,看老子回去怎么收拾你!”
阿龙硬生生挨了几脚痛得半死,难以置信地瞪大眼,还想说什么,却被多寿佛一个眼色制止。
他愤愤的,咬牙没有作声。
多寿佛大步走到门口,朝郑西野堆起笑脸,很是歉疚的姿态:“对不住,野哥,确实不知道这是你的妞。误会误会,赶明儿我亲自带着我那杀千刀的侄子找你喝酒。咱们都是自己人,可别跟我记仇啊。”