许芳菲茫茫然地接过来。
袋子轻飘飘,不是装的水果,是他从收银出口的货架上扫落的一大堆。
许芳菲垂眸,见袋子满满的,全是统一包装的黑盒子,足有十多个,心里好奇,便随手拿出来,仔细观摩。
包装表面赫然几个大字:
超薄加量装(特大型号)
天然橡胶乳胶安全套
许芳菲:……???
轰一下,许芳菲整颗脑袋都被点着,火烧火燎地烫。
她又羞又恼,仿佛拿到什么烫手山芋,飞快又将黑色盒子丢回袋子,扔回给他,跺跺脚:“郑西野,我跟你说这么严肃的事。你能不能正经一点?”
郑西野勾着嘴角,眸光里尽是柔情与宠溺:“看你小不小气,多大个事儿。”
许芳菲正色:“我说真的,你不要总是这样过多地照顾我,我会不开心。”
小崽子鼓着两边腮帮,大眼明亮,一副正经八百又气呼呼的状貌,看得郑西野啼笑皆非。他直直盯着她,说:“你这姑娘还挺有意思。你是我亲媳妇儿,我在意你心疼你照顾你,把你捧在手心舍不得你受丁点儿累。你反倒不开心?”
郑西野在昆仑那时候,高原积雪皑皑天气恶劣,没电没水没信号,也没有任何娱乐活动,队友们工作之余得了空,便只能围坐一起聊天吹牛打发时间。
队友们时常大倒苦水,说自家女朋友难伺候,动不动就把“你根本就不在意不疼我”挂嘴边吵吵。
郑西野当时听完,一笑置之,他怎么都没想到,有朝一日,他和自己心心念念的小崽子,也会因为“在不在意”“心疼不心疼”的问题起争执。
她不高兴,不是觉得他不疼她,而是怪他太疼她。
郑西野着实好气又好笑,心想这小祖宗平时看着可可爱爱娇娇软软的,骨子里却倔得很,这拉着小脸的模样还挺劲儿,别致。
就是这生气理由,窦娥都没他冤吧。
这头,许芳菲轻咬着嘴唇思考几秒,小肩膀顿时一垮——也对哦。他一直都对她很好,时时都习惯性地宠着她护着她。
她如果因为这个跟他闹矛盾,确实没什么道理。
可是……
许芳菲伸手扯扯男人衣服,郁闷兮兮的,嗫嚅抗议:“可是我有手有脚,四肢健全,你至于连个西瓜都不给我抱吗?”
她又不是襁褓里的宝宝。
郑西野从小在军区大院里长大,十八岁正式考入军校服役,在狼牙枪林弹雨这么多年,既有血性又有狼性,最吃心上人撒娇这一套。
这会儿,心爱的小姑娘小手牵着他袖子,说话也软绵绵细声细气,郑西野心情瞬间因此大好。
他选择妥协,终于将那颗绿油油的大西瓜递过去。
许芳菲见状,开心得弯起眼睛笑,忙颠颠把瓜抱进怀里。
郑西野瞧着她月牙似的一双眸,打量几秒,懒洋洋说:“翻脸真是比翻书快。”
许芳菲不搭腔,喜滋滋地抱着瓜往前走。没几分钟忽然想起什么,通红着脸蛋转头望他,沉声道:“刚才一打岔,还忘了问你,你买那个做什么?”
郑西野挑挑眉毛,低头贴近她几分,在她小耳朵边上压低了嗓子,一本正经地明知故问:“‘那个’?哪个?”
许芳菲:“……”
许芳菲快要抓狂。她脸唰的更红,瞪大眼睛说:“郑西野,你什么时候变得这么坏?”
岂止是坏。
这男人现在简直痞坏到家了,根本就是个没脸没皮又恶劣好色的混球!
郑西野闻言,作势思考了两秒,很平静地回她:“我没变过。”
许芳菲郑重其事:“你以前虽然也混蛋,但是好歹还是个比较克制比较正经的混蛋。脸皮才没有这么厚!”
郑西野更平静地回她:“哦。以前的克制正经都是装的。”
许芳菲:“。”
郑西野:“我可能装得比较好,以假乱真。”
“……”许芳菲无言。
看着郑西野这张英俊散漫毫无瑕疵的侧颜,她升起一股冲动,想把怀里的西瓜照着他脸——“吧唧”,砸上去。
但这个想法很快便烟消云散。
郑西野很欠扁,但西瓜是无辜的!
须臾,许芳菲收回视线,红着脸小声警告:“我昨天跟你说好了的啊,这几天晚上你自己睡自己房间,休想半夜偷偷摸摸溜过来。我会锁门。”
郑西野懒洋洋地说:“嗯,我记得,你说过工作日要我禁欲。”
许芳菲听见那个词,耳根子都羞得灼烫起来,忍不住瞥他,低斥:“你记得你还买那个东西?”
郑西野:“我拿的时候看了,那玩意儿保质期有三年。”
许芳菲被呛到:“……然后呢?”
“有备无患,这种事谁说得清。”
郑西野侧头看她,非常冷静地说:“万一哪天,你心血来潮想怎么着我,我