对她纳头便拜唬了一跳,让她尴尬而回。
她不愿多提,就问贾蔷道:“爷刚才说有正事相商?”
贾蔷道:“先前已经打发了你两个手下,快马加鞭前往扬州天宁寺。该做的,能做的,我们都做了。若无意外,岳丈应该能救得一命。眼下最多两天,我们就能抵达扬州,到了之后,我们有许多大事要做。但做事之前,我们最先需要的,就是要生出眼睛和耳朵来。江南初来乍到之地,若莽撞为之,难免撞的头破血流。唯有知己知彼,才能百战不殆。”
李婧闻言,先是连连点头,可随即皱眉道:“可如何生出眼睛和耳朵来呢?”
贾蔷笑了笑,却又敛起笑容,严肃道:“我说的不知对不对,若有不对之处,你只管纠正。小婧,你们所谓的江湖人士,在我看来终究也不过是在这世道上混一口饭吃的人。你们不甘心种地,又读不进书去,做买卖营生也艰难,所以只能将脑袋别在裤腰上混口刀口饭吃,美其名曰闯荡江湖。京中的帮派如此,江南的想来也不外如是。”
李婧虽因贾蔷的话觉得有些难堪,不过还是点了点头,沉声道:“爷说的没错,揭掉那层藏羞布,便是如此。确实不过是,混口饭吃。”
贾蔷闻言微微颔首,道:“既然如此,那就好办了。以小婧你的江湖手腕,再辅以重金,威恩并施,短时间内,应该就能聚起一班人马来。”
李婧闻言,却担忧道:“如此聚集起之人,怕无甚忠诚可言,当不得大用。”
贾蔷笑道:“乌合之众,自然无忠诚可言。但是我们却可以在用人的过程中,逐渐发现可用之人。再以完善的家法帮规,一点点将乌合之众变成麾下精锐……不急于一时,眼下也无天大之事。但这个路数,你心里一定要清楚。”
李婧闻言,笑道:“爷让我总揽这些事?”
贾蔷点头道:“这等事,除了枕边人,我信得过谁?”
李婧闻言,脸上笑容一下绽放开来,不过又不无遗憾道:“要是爹爹能好过来就好了,他老人家跑了一辈子的镖,天南地北不知结识下多少江湖大豪,虽然有些只是面上往来,但也有不少是肝胆相照的生死之交。他若醒来,必能事半功倍!”
……
神京城西,赵家庄。
赵东林面色阴沉的坐在西侧主座上,一言不发。
赵博弘亦是满脸阴云,道:“二叔,我父亲说,忠顺亲王府那边,他会去周旋。但是方子,一定要取回来。事后能染出好丝料来,一切都好说,此次只是一个意外,伤不了筋骨。可若是这次果真得不到真方子,那赵家就成了一个笑话了,是要伤到根本的!恒生王家,也绝不会放过机会。”
赵东林闻言,面色愈发阴鸷,心中痛恨愈炙,他点了点头,一字一句缓缓道:“告诉大老爷,我会让人带着银票,速速前往扬州,换回真方子。此次的损失,皆由二房出。”
为了省二万两,这次生生搭出去四五万两,赵东林面色一片铁青。
赵博弘等的就是这句话,得了准信儿后,他便起身告辞离去。
从头到尾,没看先前还赞称最喜爱的堂弟赵博安一眼。
或许在他看来,连张方子的真假都看不出来,赵博安空有织染奇才之名,不值当他多关注。然而赵博弘刚刚离去,素来讷于言的赵博安却罕见的主动站起身,开口道:“爹,我要去扬州,学染布!”
赵东林:“……”
心好累。
……