你这个畜生,我教你武功,打小把你当男儿养,是为了让你继承家业,带着太平街两千多老人孩子活命的,你,你居然跑去给人做妾?!不如让我一掌打死算了!”
“爹,你先吃药……”
“我吃个屁!不如早死!你给我滚!”
“啪!”
随着一声药碗破碎声,贾蔷也推门而入。
黛玉、香菱和紫鹃,则留在了外间。
“爷……”
看着泪流满面的李婧跪在地上,贾蔷皱了皱眉头,再看看已经醒了过来,骨瘦如柴面如厉鬼的李福,他沉声道:“李帮主好大的威风,只是你这威风是不是用错地方了?李婧如今是我的妾室,出嫁从夫,轮得到你来斥骂?”
李福闻言大怒道:“她是我的女儿,我没点头,没有父母之命,算什么出嫁从夫?不算,不算!”
贾蔷好笑道:“她人都是我的人了,你说不算就不算?”
李福面容狰狞双眼充血道:“我宁肯她死,我李福的女儿,也绝不能自甘下贱给人当妾!”
骂完,到底身子太虚,大口喘息咳嗽起来。
李婧见之忙去服侍,却被他一把推开。
贾蔷面色冷淡,语气清寒道:“死?你当然不怕死。小婧听你的话,或许也不怕死。可她的命如今却是我的,我不允许她死,她就不能死!别说她,就是你,没还清账前,你想死也难。你死了,那金沙帮百十号人马就得用命帮你还清这笔账。金沙帮的命不够,就用太平街上那两千余口子的命来填,填不满你挖下的这个坑,想好死都难。”
李福闻言面色骤变,终于想起了什么,看了看自己,然后盯向贾蔷,颤声问道:“账,我欠的什么账?”
贾蔷指了指地上的碎碗,冷笑道:“你这条命本已去了九成,是小婧求了我,这才有了两个太医,一个西洋名医,还有扬州天宁寺的秘藏宝药轮番上阵,再辅以八两宝参熬出的上等名药,才终于把你救醒过来。李帮主是老江湖了,当明白这些意味着什么,又要耗费多少金银和人力。你也别说什么把命还给我了账,你这条命才值几两银子?看在小婧的面上,我给你打个对折,也要大几万两银子,你想一死了之赖账,哪有这么便宜的事?”
李福闻言目眦欲裂,随即就想大骂李婧,却听贾蔷又道:“我常听小婧说,你虽只是个江湖草莽,却也是顶天立地的爷们儿。自北到南,绿林人士没人不敬你三分的。不过今日一见,你倒是让我开了眼了,你这也叫爷们儿?
小婧摊上你这样的老子,算是她倒了八辈子的血霉!你看看和她一般大的女孩子是怎样活的,小婧又是怎样活的?
和她一般大的男孩子有时还在悲春伤秋撒娇落泪,小婧却早就将眼泪流干,她要扛起金沙帮百十号人,太平街两千余老幼的生计,她要提着刀带着一群大汉,去和人拼杀死战抢地盘,受了伤也只能躲在屋里自己上药!
我尝闻大丈夫顶天立地,纵横四海,纵马革裹尸还,终不过是为了封妻荫子。
你李福这辈子却为了自己的虚名,整日里跟撞客一般瞎折腾,结果害得小婧女扮男装二十年,何曾过过一天女儿家的日子?
你这等不负责的作为,哪里当得起顶天立地这四个字?
李福,我再警告你一次,不要再骂小婧一句,她如今已是我的人。
这天下,除了我以外,谁能骂她?
你若果真是个要脸的,就赶紧养好病,给我做事还债!
什么时候还清了什么时候滚蛋走人,不要脸也没关系,那就早点归西。
之后,我拿金沙帮来抵账也够了。
总之,不要再骂骂咧咧寻死觅活的恶心我。
否则,我有的是手段让你知道什么才是真正的求生不得求死不能!”
好一通斥骂后,贾蔷转身出了里间。
哈批老岳父什么的,最让他讨厌。
不过刚一到外间,就看到外间紫鹃和香菱都好怕怕的看着他,好似他果真是六亲不认,让人求生不得求死不能还拿女儿抵账的恶霸一样……
倒是黛玉,若有所思的看着他,星眸似笑非笑……
目光似在说:蔷哥儿,好手段呢,可是如何能瞒得过我?
……