建筑。她正恍惚着,忽听云枝出声提醒:“姑爷回来了。”
她垂眸收回视线,放下了车帘。
严佑将东西交给了下人,坐回了马车内,“夫人以前来过京师么?”
姜落摇头。
“后几日我带夫人去京郊外踏青,再四处逛一逛,夫人可愿意?”严佑的婚假有九天,来来回回算下来,还剩三天。
按理说,婚假是新婚夫妇用来恩爱甜蜜的,只不过两人都没有要培养感情的意思。
但他不能忽略这个义务。
从庚帖上的日子算来,他年长“她”近七岁。若是一个二十一,一个二十八,他倒不觉得有什么,但眼下一个十六的少女和一个快二十三的男人,态度上更偏向于年长者的照拂。
他觉得有罪恶感。
尤其回想起新婚那晚,他居然跟她探讨要孩子的事。
当真是酒喝多了冲动上头,颇有自暴自弃的意味。
姜落看了他一眼接着点点头,她知道严佑是看到她刚刚的动作误会了。
不过能出去看看,也有利于她寻找游席知的线索。
马车驶回严府,在门口停下,严佑自然地递手,扶着姜落走下马车。
柳嬷嬷领着姜落去了蒋蓉的房间,没有叫上严佑。
姜落原先还担心蒋蓉会问她一些刁钻的问题,要是答不上来该怎么办——事实上聊天氛围很融洽,只是说了些家常话,留着她一起吃了午饭。
饭桌上,蒋蓉不动声色地打量着姜落吃饭的规矩仪态,结果是丝毫都挑不出错。
她悬着的心总算是落下,归结于自己太过敏感。
蒋蓉觉得姜落规矩懂事,言语谈吐也非粗俗之辈,越看越满意,只是面上不显,她的体贴关爱要讲分寸,不可让人觉着能恃宠而骄。
两家既然已经结成亲家,她便不会再多去探讨什么门当户对,总之,一桩心事已了。
午后时分,蒋蓉又带着姜落到附近逛了逛,同一些贵妇人坐在一起吃了些茶点,直到同蒋蓉一并用完晚饭后,姜落才得空卸下一身的疲惫,在沐浴之后回到房间里见到了严佑。
两人新婚燕尔,婚假这几日是不可能分房睡的。严佑自然是将床留给了姜落,自己睡在外面的榻上。
姜落渐渐习惯了他细致入微的照顾,算不上心安理得,倒也不像第一次见他的时候那般戒备。
质胜文则野,文胜质则史,文质彬彬,然后君子。
师娘以前教她读的诗文,忽然变得鲜活起来。
“今日很累吧。”
“还好。”姜落坐在椅子上简单回应,有些羡慕地望了一眼外面看起来就硬的床榻,想了想,略带迟疑地开口,“我们能不能……换一换?”
严佑失笑,并不打算和她探讨礼节或者谦让之类的问题。
因为她绝对没有那些复杂的想法,只是简单的不想睡床而已。
“为什么?”
他静静等待她的下文。
“……我不习惯睡太软的床。”比起艰苦的环境,她更难适应这种坐上去会塌陷,对她来说毫无安全感的床。姜落在回答前考虑过,这是实话实说,也并不是个值得让人深究的原因。如果不解决的话,她难以保证自己有较好的精神状态面对如今的境地。
听到姜落的回答,严佑微微勾起唇角,“夫人不必担心,已经换掉了。”
姜落一愣,不知道他为什么了解这个,用好奇的目光望了过去,但没问出口。
“想知道吗?”
直接怀疑姜落的身份造假对严佑来说还有些离谱,他仅仅只是好奇她经历过什么。
姜落迟缓地点头。
“夫人这几日的精气神并不是很好。”他淡淡一笑,“我问了云枝,是我考虑得不周到。”
云枝私下里又问起过她的黑眼圈,她确实跟云枝讲过。
而严佑大部分时间和她待在一起,对她的精神状态总能第一时间察觉。
比如马车上她睡着的那次,看着不像是简单的犯困。
姜落心中了然,确实是太过明显了。她沉默了片刻,忽然问道,“那你这几日睡得舒服吗?”
她在更加主动地思考。
严佑觉得,这很好。
姜落看了一眼床,又看了一眼外面的榻,未等严佑回答,接着补充道:“这个床挺大的,我觉得可以睡下两个人。”
严佑一时没能接上话,嘴角的弧度收敛了些。
后面补充的话,有些用力过猛——考虑的时候又忽略了自己。
他一扬眉,忽然朝着姜落走了一大步,俯身与之平视,姜落始料未及,不由自主地后仰身体。
严佑的左手虚放在她身后,以防她重心不稳。
短暂停了一瞬,严佑退回了刚刚的距离,故意道,“两个人睡在一张床上的距离,可比这个更近。”
姜落呼吸一滞,脑子里开始飞速转动。
她不