李君常控制着他,继续质问,“你说你什么都不记得了,这也是骗我的?”
裴钰章恶狠狠瞪视他,语气激愤,“若要人不知,除非己莫为。我就是什么都不记得了,你的恶行全天下都知晓!”
“蠢货!”李君常抓着他的头发,使他不能挣脱,恨铁不成钢的骂他,“你失忆连脑子也丢了不成?旁人挑拨离间说几句话你就信了!”
“无论你说什么都改变不了事实!”裴钰章尤不死心,还想杀他,突然从枕头底下掏出一把短刀,向他刺去。
经过上次的失败,他吸取了教训,做了两手准备。
他抱着必死的心态去做,招招都是杀意。然他再怎么恨意滔天,之前的重伤还未痊愈,敌不过李君常的身手。
他夺走了裴钰章手里的短刀,丢在地上,他看着那把刀,伸手掐着裴钰章的脖颈,有那么一瞬间真的想掐死他,总好过被他伤害。
可看着他在自己身下挣扎,倾临窒息的死亡边缘,李君常又松了手,只将人打晕。
裴钰章重新被打入地牢,只这一次是密牢,这里只有他一个人,此处不见天日,寂静无声,只有一盏烛灯陪伴。
叫天不应叫地不灵,他能见的人只有一个,偏他最不想看见这个人。
裴钰章快被那压抑的环境逼疯,更多的是李君樘那些变态折磨人的手段,尽都使在他身上,一度让他生不如死。
之前看不见时,这个人还能装一装,知道他眼睛好了以后,便化身做了禽兽,逮着裴钰章使劲折腾。
裴钰章要是早知道如果活下来要遭遇这些,他宁可当初就被那只穿胸而过的箭射死。
李君常却让他求生不得求死不能。
“你想死?那你便去死吧,你死了你的妻儿没有倚靠,以后的日子怕是不好过了。”
“你、你说什么?”他跪在地上抓着李君常的衣袍下摆,顾不上一身狼狈,急切问道,“你什么意思?!”
李君常半蹲在他面前,一字一句,“怎么,你背后的人没告诉你,你的妻儿向在上京么……被人利用当枪使,还给人卖命,值得么。”
“不可能……”裴钰章心神大乱,“他不会骗我……”
“他是谁?”李君常想从他嘴里打听幕后主使的名字,裴钰章瞬间闭口不言。
李君常怒极反笑,“都被人骗成这样了,还想着包庇,你真是……愚不可及。”
“我不会告诉你的,你休想知道是谁。”
李君常无所谓站起身,走到地牢外边,将锁扣上,隔着栏栅说,“我有的是时间,早晚能查出来,你一日不说,就一直呆在这里吧,只是不知道你的妻子和孩子,能坚持多久。”
裴钰章心头一沉。
李君常还在继续说,“一个出身低微,被丈夫连累,又没有娘家撑腰的女人,因你千夫所指,万人嘲讽,还带着一个女儿……你猜她能不能在上京活下去?”
“你到底在说什么!”裴钰章快疯了,扑在牢门前,大声质问,“我的妻儿在哪儿……妇孺何辜!为何你连他们都不放过!”
沈长留官兼礼部侍郎,日常就是协助礼部向书,掌管礼仪、祭享、外交、贡举之类的政令。
事务繁忙且杂,忙起来就没空去回想那些过往。再加上他人缘不好,“偷窃人生”的污点一日不洗干净,绝大多数人只是表面过得去,私下没少给他使绊子,所以很多事情只能亲力亲为,若是不盯着,容易出乱子。
他现在还没彻底在礼部打好基础,这个节骨眼是不能出错的,否则很难交差。
一个人倒是没什么,可他现在拖家带口,真要犯了什么错,小错他一人可担,大错则要牵连一家子,容不得他小心再小心。
况且忙有忙乱的好,总不会让他闲下来想东想西。
忙到午时,总算把大部分事务都处理完毕,他特意留了几件不要紧的事,等到放衙时再做。
他之前急于心切,一直想表现好,反而招人恨,会给自己招来不必要的麻烦,还会多很多不属于他的事务……现在他学聪明了,随大流摸鱼,能拖延的尽量拖到最后一刻。
不知为何,体验到了这种忙中偷闲的快乐。
到公厨开饭时间,沈长留一路奔驰,衙门里都是群大男人,一个比一个能吃,他要是去晚了,什么都不剩。
跟他抱有同样想法的,显然不止一个,等他赶到时,已经排起了长队。
这个时候就显示出官职高的好处来了。
他可以开后门,俗称,插队。
一开始沈长留不知道这项规定,老老实实排队,到最后只能吃清汤寡水,后来发现他那些同僚来得比他还晚,都有得吃,他就明白自己被排挤,没人告诉他可以直接使用特权。
尚书身居部门之首,作为副手的侍郎,是可以有特权的。
知晓真相的沈长留一开始还不好意思,总觉得用特权怪怪的,饿了几天肚子后,也不管了,特权能为自己谋利,为什