纵酒过度,,沈长留长舒一口气,不动声色摸了摸屁股。
这个月俸禄保住了。
上朝迟到旷工,轻则罚俸禄,重则打板子,他今天再晚一点,不仅俸禄没了,还得挨板子。
还好赶到了。
找到文官队伍往里一站,就等着敲钟时辰一到,都往大殿里走。
现在还没开始,沈长留争分夺秒的啃吃了一半的肉饼。
早朝结束有早有晚,早一点还好,能坚持,如果拖延时间,那得站好几个时辰,能饿得头昏眼花,就算宫里管饭,送到这都凉了,一点都不好吃。
他啃得正香,一旁的大臣咳嗽一声。
当官的不一定都住在京城里,有的还住在贫民窟呢。
这上京城,越靠近皇城的地方,房价越贵,有钱也买不着。
于是就有那么一批人住的远,根本来不及吃,又因为起得太早了,路边摊贩都没开摊,还有人饿着肚子上朝的。
饿就饿吧,也不是一个人,可是队伍里有个人吃得那么香,难免让人羡慕嫉妒恨。
沈长留一开始没在意,直到他接二连三的听见咳嗽声,才一一看过去。
但凡他看过去的人,都不约而同的避开他的眼神。
沈长留沉默了下,摸了摸怀里剩下的两个肉饼,犹豫不决。
这可是他的午餐。掏出来就没有吃的了。
可是他一个人吃挺拉仇恨,本来人缘就不太好……在官场,人缘不好可是大忌。
他正想卖个好,奈何只有两个肉饼,给谁都不对,对方还不一定买账,他那夺人身份的名声就像污点一样贴在身上,谁和他打交道都会被骂一句“识人不清”、“有眼无珠”
直到连礼部尚书也开始咳嗽。
别人就算了,这可是顶头上司,讨好总是没有问题,沈长留忍痛上交。
礼部尚书惊讶了一下,他本意是不要沈长留继续吃了,免得拉仇恨,不料他竟然还有!
这,岂有此理!
礼部尚书一手接过,顶着同僚期待的目光,张开了血盆大口,一口下去,没了大半。
“哼。”有人故作不屑一顾,冷哼一声,传达不满。
沈长留默默看过去,是个年纪很大的老头了,好像是史部尚书。
虽然不是同部门,这也是身居高位的上司之一。
想到老人年纪大,身体不比年轻人硬朗,沈长留还是贡献了最后一个肉饼。
老向书没想到沈长留会给他饼,愣了下,惊疑不定的看向沈长留,打量了许久,才犹犹豫豫的接过。
老尚书连句谢都没有,仿佛沈长留本就应该给的样子。
沈长留给都给出去了,也就不在乎他的态度,吃完肉饼擦干净嘴,就等着敲钟。
钟声响的那一刻,殿门大开,台阶下站好的文武百官,浩浩荡荡往前,井然有序。
所谓朝会,也是变相的甩锅会议,底下的人对某件事拿不准章程,便在朝会上说出来,让陛下或者群臣定夺,其实也少不了各方势力周旋暗藏机锋。
沈长留只默默当个背景板,偶尔还能看戏。
什么戏?
自然是文臣对骂,互喷,或者弹劾等等,每天都有不同八卦。
有时国家大事,大到天灾人祸,边境战火,小到东家长西家短,什么哪家郎君横行霸道欺辱良家妇女,又或者哪家小姐不顾清誉,与哪家公子有染……
无论大小,拿到朝会上来说,总是吵得不可开交,甚至还会打起来。
但他没想到今天吃瓜吃到自己身上了。
他被言官弹劾,昨夜穿着官服出去喝酒,行为不端,有伤风化。
这件事可大可小,端看上面的人想要什么结果。
这是事实,沈长留无话辩驳,他昨天心烦意乱,哪里还想到那么多,光想借酒消愁去了,结果愁没消,还引来麻烦,更加头疼了。
他只能站出队伍道,“臣知悔。”从头到尾都没往上看一眼。
言官的嘴皮子不是他能抵挡的,认错还能争取个宽大处理。
帝王的声音从上方传来,“沈侍郎着官服饮酒失仪,那便罚一月俸禄,以儆效尤。”
“……”沈长留心里如何不满,也只能磕头谢恩。
痛失一个月的俸禄,一整天都心情都很差,都没心情吃瓜了。
他低垂着眉目站在队伍里,看似认真,实则在光明正大的开小差,满心都是飞走的俸禄。
直到朝会结束,不知道是谁轻轻撞了他一下,他才回过神来。
只见刚刚吃了他肉饼的上司斜他一眼,似在提醒他快走。
沈长留连忙小碎步跟上。
“沈侍郎留步。”皇帝贴身内监出声喊道。
没曾想沈侍郎走得更快了,还以为他没听见,只好更加大声喊,“沈侍郎留步!”
大庭广众之下被这般点名,沈长留不能再装听不见,再走就