就这样跳下去,会是什么场景?
他整个人像个西瓜一样,猛地炸开?
那个女人是不是会就此安静下来?
到时候会不会很痛?
万一不小心砸到了其他人怎么办?
想来想去,他才发现自己就是个胆小鬼。
迟迟不敢付诸于行动。
但至少也不是白想,让他满腔无处发泄的暴躁也随之压了下来。
平复得差不多时候,门梓鸿也被蒋敏倩派来叫他吃饭。
饭桌上,蒋敏倩一边吃,一边絮絮叨叨地给他们夹菜。
内容无非牌友、亲戚家,或者短视频里面看来的家长里短。
对于这些与他无关的内容,景容峥可以心平气和地屏蔽掉。
坐在他对面的门梓鸿则是捧着手机,边吃边玩。
没有人回应,蒋敏倩不轻不重地骂道:“吃饭玩什么手机,放下手机!”
门梓鸿只得恋恋不舍地放下手机,似懂非懂地听着她的话,时不时问上几句。
蒋敏倩则是借着这些例子,谆谆教诲,传授自己的人生经验。
比如以后要怎么样娶一个孝顺公婆的媳妇、要怎么对待媳妇防止她掏空家里扶持娘家……
景容峥一声不吭地吃着,味同嚼蜡。
他再怎么努力控制耳朵,也无法做到彻底屏蔽。
对于这些内容,他很想说上一句是不是太早了。
但他知道,只要他一插嘴,教育的对象就会转移到他身上。
继而变成持续不断地数落他的不孝,差点让家里断子绝孙。
他只能把自己变成聋哑人。
吃到一半时,门德伟收工回来了。
景容峥几口扒完饭,拿起自己的碗筷,起身去了厨房。
洗完碗筷,他打了声招呼,“我走了。”
将敏倩翻了个白眼,“翅膀长硬了就总想往外面跑。”
没有多说,她又继续沉迷于对小儿子的教育。
门德伟则是有些小心翼翼地说了一句。
“小峥,不多坐坐吗?”
十四岁那年,景容峥一脸狰狞地挥舞着菜刀砍伤他的手臂。
自那以后,他就变成了一个再也不家暴妻子的好丈夫。
对景容峥这个继子,也一直是这种畏畏缩缩的态度。
景容峥道:“不了,公司还有……”
来电铃声响起,打断了他的话。
他也懒得继续编下去,顺势掏出手机离开。
来到楼梯间,他接通电话。
那头传来一个男声,“景容峥,我们分手吧。”
景容峥一时愣住。
不等他说话,那头便已经挂断。
景容峥赶到夜景酒吧时,已经是十点多。
这里正是热闹非凡时。
迷幻昏暗的灯光下,摇滚乐声震耳欲聋,男人们举着酒,在节奏中扭腰摆胯摇头晃脑。
空气中弥漫着阵阵烟酒味味、汗味,以及各种香水味。
景容峥放眼望去,仿佛群魔乱舞,一派乌烟瘴气。
他深呼吸一口气,硬着头皮从人群中挤进去。
艰难地挤到吧台时,他感觉整个人像是从泥水里滚了一圈。
他找到调酒师,扯着嗓子问道:“你们老板呢?”
调酒师凑近他,“你说什么?”
对方说话间吐出来的热气,以及闪亮的舌钉,险些钉瞎了景容峥的眼睛。
他忍不住后退一步,提高了声音,“我说——你们老板韩天奕在哪里?”
这次,调酒师总算是听清楚了,翘着兰花指给他指了一个方向。
景容峥只得再次钻进泥水里面。
短短一路上,他不知道说了多少句“对不起,我是来找人的”,屁股又被摸了多少遍。
让他备受折磨的是,他到达目的后,并没有找到韩天奕。
景容峥没有办法,只得找一个安静的地方。
他来到洗手间,再次拨过去。
“您拨打的号码正在通话中……”
景容峥按压着太阳穴,烦躁地挂断。
他实在无法明白。
韩天奕为什么有话不能好好说,非得用拉黑这个幼稚的方法折磨人。
他走到洗手台,用冷水洗了把脸。
“哟,太阳是打西边出来了吗,清高矜贵的景大少爷竟然屈尊大驾光临我这破酒吧了?”
一个戏谑的声音在后面响起。
听到这个熟悉的声音,景容峥心中一松。
他循声看去,“天奕。”
在看到对方身上穿的衣服后,他的额角跳了跳。
强忍着移开目光的想法,他有些无奈地问道:“你之前又在闹什么?”
如同踩着尾巴的猫,一身黑色紧身皮衣皮裤的清秀青年顿时怒了。
“