他的喉结动了动,吞咽了口口水。
几乎就要控制不住自己,重重地吻下去之时——
像是出走游荡的魂魄,终于姗姗归来附体。
延迟太多的思维,后知后觉地解析出他的话,景容峥忽然一把拍开他的手,怒吼起来。
“我不是野人!我没有小题大做!”
“他总是这样,不是扭曲我的意思就是用这个威胁我!我受够了!受够了!真的受够了!”
脸色狰狞地咆哮完,他已是直喘粗气,额头青筋凸起,脸红脖子也红了。
唐典纵使有再多的旖旎幻想,在这一通咆哮下也都被吓没了。
他只得悻悻地压下欲火,草草地安抚他。
“行行行,我知道你很烦他,忍受他很久了。”
对于他这种不走心的安慰,兀自沉浸在自我厌弃情绪里的景容峥,完全没有察觉。
“他有问题,我也有问题。”
他哑声道:“这段时间,我常常觉得……自己像是成了一头野兽。”
他惨笑一声。
“或许我就应该被送进精神病院里锁起来,监狱里关起来也好。”
“这些地方,才是我这种人这辈子的归宿。”
听到这里,唐典也没心思再去想其他,正色起来。
他沉吟道:“野山珍,你别生气,我觉得你心理上……可能出了什么毛病。”
“去找心理医生看看吧,我陪你去。”
景容峥沉默了一下,才说:“去找过,前后见过三个。”
“一个说我患有抑郁障碍;另一个说我患有双相情感障碍,伴有暴力倾向;还有一个说我患有应激性心理障碍。”
他自嘲似的笑起来,满是苦涩意味。
“我很怀疑我再找下去,就要把所有的心理障碍都集齐了。”
唐典调侃道:“那到时候你就牛逼大发了啊,那些专家都要争着研究你了。”
像是被他这种没什么大不了的轻松态度感染,景容峥也微微松了口气。
“吃过一个疗程的药后,我就没再找他们开。”
“那些药吃了后,我就总是昏昏沉沉的,感觉自己像是没情绪了,做什么都提不起劲。”
“既浪费钱,又让我觉得……”他蹙眉道,“我跟具行尸走肉一样。”
“也许是因为不想吃药控制,所以我现在就成失控的野兽了。”
他有些迷茫地问道:“唐典,你说我现在要怎么办?继续去开药吃?”
“可我……不想当没有情绪的行尸。”
唐典无奈地苦笑,“你可真是会难为我。”
“理智告诉我,真为你好,就应该强压着你去配合医生治疗。”
“但你都向我撒娇了我还……”
“谁撒娇了?”景容峥生气地打断他,“你哪只眼睛看到我在撒娇了!”
唐典连忙举手投降。
“没有没有,是我一不小心嘴瓢说错了。”
“其实我想说的是,你都傻不拉叽地问我怎么办……”
“算了,我不问你这张狗嘴了。”景容峥道。
他伸手推唐典,“起来,你压得我不舒服。”
“你……”
像是感受到了什么,他的眉头忽然一皱。
不确定是不是自己感觉错了,他有些怀疑地问道:“你……硬了?”
“还是你的手机在硌着我的腿?”
唐典没有丝毫慌张,泰然自若地反问他。
“你也不看看现在是什么时候,大清早上的,晨勃不是很正常吗?”
“倒是你……”他不怀好意地坏笑起来,“难道是因为太小了所以我感觉不到?”
景容峥嘲笑得又羞又恼,涨红了脸。
“你以为你很大吗?也不过胜之不武而已!”
“有本事你等我以后硬起来再来比试一番!”
不等唐典多欣赏几眼他难得一见的“娇羞”,景容峥的情绪居然又迅速变了。
他郁郁道:“如你所见,我没晨勃了,你别在我面前显摆了。”
“起来,你去卫生间解决吧。”
唐典没有急着起,反而埋在他脖颈处嗅了一口。
“兄弟,你好香,让我再闻闻。”
景容峥不禁被逗乐了。
“你的嗅觉是也出毛病了吗?我昨晚都没洗澡,哪来的香味。”
唐典煞有其事地笑道:“确实是有汗味,但还隐隐带着股香味。”
景容峥想了一下,“可能是之前洗澡时肥皂残留下来的吧。”
“看来这款肥皂虽然便宜,防臭效果还是挺不错的。”
“等我买了新手机后,就把肥皂链接发你,拼团时你记得发我个链接。”
唐典:“……”
这是不是也太直了?
还是他暗示得实在太迂回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