陆珩嘴角微微扬起:“你开窗把甜瓜拿进去,我闭着眼,什么也不看。”半晌,他忍笑哄道:“我刚刚什么也没看到,真的,肯定明天睡醒就忘了。”
苏惜卿听见他将自己当小孩哄,脸更烫了。
“要不,”小丫头无动于衷,陆珩笑意微敛,心再一次提了起来,说话也变得磕磕巴巴,“要不我把甜瓜给阿宸,我让他、让他拿过去给你?”
微风轻拂,蝉鸣蛙噪,纸窗后妩媚纤弱的身影依旧一动不动。
陆珩后知后觉明白过来,自己又把天给聊死了。
他懊恼地闭了闭眼,再一次痛恨自己笨口拙舌,讪讪地抱着甜瓜转身。
少年的语气充满了失落与懊恼,苏惜卿忽地不忍,推开窗,焦急的啊啊两声,深怕少年一个轻功就消失了。
【等等!】
【珩哥哥别走!】
陆珩僵在原地,满脸都是不敢置信。
他怕苏惜卿反悔,飞快地举起怀里的竹篓挡在脸前,转身时,目光也是盯着自己鞋尖。
屏着呼吸走回窗棂前,将竹篓递到她面前。
竹篓太大,苏惜卿根本看不到陆珩的脸,伸手接过竹篓,方看到他那张染满绯红的俊脸。
少年依约紧闭双眸,长睫轻颤,薄唇紧抿成一直线,紧张模样不下于她。
心尖猛然一颤,一股酥麻热气缓缓爬上脸颊,苏惜卿吃力的抱起竹篓,“啪!”的一声,慌乱地关上窗。
她抱着装满甜瓜的竹篓,狼狈滑坐于地,心臟跳得快要炸裂开。
【珩哥哥……】
苏惜卿单手捂住脸,唇角微翘,甜软的心音似乎都带了不可告人的甜蜜来。
【陆珩,陆珩,陆珩,陆珩,陆珩,陆珩,陆珩,陆珩,陆珩,陆珩陆珩陆珩陆珩陆珩陆珩……】
窗棂外,陆珩呆在原地。
脸上好不容易退下的热意,再一次“腾”地烧了起来。
“哎!姑娘您怎么了?!”屋内传来紫芙怎怎呼呼的惊呼声,“怎么回事?哪来这么一大篓甜瓜?”
接着是冬葵:“姑娘脸怎么这么红?莫不是又染上风寒?”
“紫芙,赶紧将府医寻来!”
“哎!好好好,我马上去!”
陆珩听着里头兵荒马乱的声音,失神片刻,露出了少年独有的青涩笑容。
今晚虽然没能看到表妹,但是这甜瓜送得……值了?1?7
我的心上人一直都是你……
翌日。
早膳时,苏宸听紫芙说起陆世子半夜送甜瓜的事,看着坐在对面低头用着早膳,耳尖微红的妹妹,沉默而又温柔的笑了起来。
他略微沉吟,斟酌着用词:“依我看,表哥是真将阿卿放在心上。”
苏惜卿闻言,头垂得更低。
“但你就真对表哥……”苏宸面色复杂,欲言又止,“一点意思也没有吗?”
他到现在都还没放弃撮合妹妹和陆珩的想法。
苏宸看得出来,陆珩是真心喜欢妹妹,而不是单纯的隻想负责。
苏惜卿微微抿住嘴唇,摇摇头。
苏宸微微叹了口气:“你可知昨日老太太将我叫到国公府,除非问你遭劫一事,还说了什么?”
苏惜卿握着筷子的手指一紧。
陆老太太说要将苏惜卿的亲事提上日程,就真的提了上来,听苏宸说了崔景和苏明语之间的事,知道苏惜卿现在没有婚约在身,已经开始帮她物色京城合适的儿郎。
义勇侯听完大儿子的话,心里有些不痛快:“荣平郡主对阿卿婚事上心,是好事,可急什么急?连我的意思都没问就……”
“父亲,”苏宸笑笑打断义勇侯不悦的抱怨,“老太太是有让我回来问过你这件事的。”
义勇侯虽是承恩伯府出来的公子,却是七位公子里最不受宠的那个,能有今日,一半靠自己,一半靠镇国公夫妇扶持。
承恩伯老夫人早已不在人世,老承恩伯儿孙满堂,不可能每一个孙儿孙女的婚事都插手管。
陆老太太德高望重,独子镇国公更是位高权重,义勇侯当然也知道,老太太肯帮苏惜卿打理婚事,那再好不过。
但这一切都要以苏惜卿的确对陆珩无意为前提才可。
毕竟这丫头从小就喜欢国公府这个表公子,像个小尾巴一样跟在他身后,珩哥哥长、珩哥哥短的喊着。
否则陆珩凯旋归京时,三年来一直将自己关在侯府足不出户的苏惜卿也不会为了他破例,不止跟着楚宁出门一睹风采,甚至连湖上庆功宴也跟去了。
女儿明显心里还牵挂着陆珩,否则不会为了见他,鼓起勇气踏出家门。落水被救起之后,却反常的拒绝他,的确说不通。
义勇侯叹了口气。
也难怪苏宸要一而再、再而三的问阿卿是不是真对陆珩无意。
苏惜卿当然也知道兄长的心意,也知道只要自己点头,父兄便会像