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隐性对峙》开机前正式更名为《决夜》,计划拍摄时长两个月,拍摄地点定在上海,开机仪式则在酒店举行。
樾和资本很豪横,投的钱足够让剧组八十多号人同住星级酒店,大概认定贺迟森就是票房保证,有他在只会赚不会赔。
贺迟森的豪横程度跟樾和不相上下,自掏腰包把房间升级成总统套,打着配合《问罪》宣传工作的幌子,名正言顺跟陆温寻住到了一起。
同住的还有智能电灯泡谭嵊屿。
他们前天晚上到达上海,花了一天时间拍完校园相关的三个场景,睡了不到六小时,接着就是开机仪式。
谭嵊屿睡觉没有带耳塞的习惯,依靠进入角色来逃避虚假的自己,从痛苦的现实中抽离,放下仇恨,沉浸在一个短暂却美好的梦里。
他年幼时曾梦想追随父亲的脚步,成为陆越铭那样勤勉敬业、演技精湛的演员。也许过于勤勉了,常年在外拍戏导致陆越铭对家庭疏于照顾,一年到头和家人也见不了几次面,即便如此,陆温寻还是崇拜他。
每当在电视上或电影院里看见陆越铭,陆温寻心中总是充满着一种很奇妙的感觉。自己的父亲变成一个全然陌生的人,说话语气、神态表情、行为举止和在家时大相径庭,但是足够鲜活,仿佛陆越铭在他不知道的世界里过着另一种人生,有另外的家庭、另外的孩子。
只是影片结束他才回过味,自顾自地对戏里扮演陆越铭孩子的小演员生闷气。
那时他常常会想,如果自己真的进入演艺圈并且混得不错,说不定有机会和陆越铭一起演戏,在某个世界留下共同存在的痕迹。
梦想就那样破灭了,甚至他从没告诉过陆越铭自己崇拜他。
似乎也用不着过分怀念扮演另一个人的感觉,他一直都在演戏,演着另一个自己。
当演员的都知道,出戏和入戏一样重要,不能及时抽身便会走火入魔,演着演着就当真了。
最怕骗过了自己,像他现在这样,站在真和假的分界线上,岌岌可危。
第二条即将开拍,谭嵊屿回到陆温寻身边,贺迟森跟吴桓聿重返拍摄位置。
道具组重新点了支香烟递给贺迟森,贺迟森接过夹在指间,放任它燃烧。
他只在剧情需要时抽烟、应酬推不掉时喝酒,对一切都不上瘾。
除了陆温寻。