越说越顺,脑海中浮现出一个她,平时在我旁边说话、跑步、生气、微笑的她。我忽然发现到,不知何时,她已经面对着我,侧着头,头发垂在一边的肩上。然後,我给她一个很僵的微笑,当作回报。
「这样就让你迷失方向罗?」她笑着。
我低下头,搔一搔头发,有点不好意思。
「那你要飞去哪里?」她问。
「我哪里都不想去,我只想在这里,静静的。」我说。
她摇摇头,然後带我去到户外,yan光很烈,照得眼睛睁不开,她手指向那万里晴空,一片的湛蓝。「你应该要飞。」她说:「飞得越远越好,飞到我们都不知道的界线,然後,给我捎一封信,让我看看,你的世界。」
「那很远、很远的界线,也许并不如我们想像中的那麽美好,也许我的世界,充满肮脏,这样你还会想看吗?」我说。
「会啊!」她毫不犹豫地说出来,说得一点都不矫情。
我张大眼睛,不可置信地看着她,一个漂漂亮亮的nv孩子,不是应该生活在一个充满花朵和蝴蝶的世界吗?她怎麽会想看一个充满y暗、wuhui、恶臭、脏乱的世界呢?
「如果那是你的一部分的话……」她说:「我会想知道,那是个什麽样的画面。」
「如果有一天,飞不回来了呢?」我问。
她沉默了一会儿,然後悄悄地握住我的手,没有说话。
在科博馆瞎混不用功的一日游之後,又在学校折腾一个星期,这周末我们终於来到美术馆来办正经事──美术作业。在我们排队等待入场的无聊当中,她皱起眉头,劈头问了我一句话:「你知道为什麽我们飞不起来吗?」
「我们又不是鸟,怎麽飞得起来?」我不以为意地说。
「不,飞不起来是一种残缺。」她的神情很肯定。
「残缺?有那麽严重吗?我们是哺r类,本来就不会飞,而且很多动物也都不会飞。」
「不,那是因为我们并不完美。」她说。
「所以我们制造了飞机,弥补了我们的不完美。」我说。
「那不一样!」她说:「飞机不能让我们飞,而是带我们飞。」然後她在我的背後b划一番,接着说:「原本你有一双翅膀,但它们断掉了,所以你就不能飞了。如果你能找回这双翅膀,你就能够飞了。」
我眨眨眼睛,像听童话故事一样。
「阿彰。」
「怎麽了?」排了好一会儿的队伍,终於买到票进来展场。我一边抄写马雅人浮雕艺术的特se,一边听她说。
「你害怕什麽东西?」她问。
「我什麽都不怕。」我依然低头努力地写笔记,一边回应她。不知过了多久,我猛然发现她怎麽都没说话呢?我抬起头来寻找她,发现她站在一个傲然拉张弓箭的马雅人面前。「欸!」我拍一下她的肩膀。
她好像吓一跳,不过回头看到是我,就对我无奈地笑了一个,然後对我作出和马雅人一样拉张弓箭的姿势。「咻!」她作一个放开弓弦的样子s向我。
「啊!」我摀着x口,配合她演这出不知道为什麽的戏。
「这是给你一个警告。」她笑着对我说。
「警告什麽?」我皱起眉头问她,不过她没有回答,我行我素地一个人看着展览,我很自然地跟随在她後面,踏着她走过的脚步。
「这些文化真的好jg采喔!」她说:「会不会有一天,下一个时代的人也这样看着我们所创造的文化?」
「嗯,那倒也不错,代表我们这个时代还够jg采,还值得被看!」我说。
「会不会有一天,所有的东西都改变了?所有的东西都不再熟悉了?就像我们不熟悉的马雅文化一样,即使我们都是生活在同一个地球上。」她还是随x地逛着展场,我依然跟在她的後面。
「如果什麽东西都没有改变的话,那就没有演化了,也就没有进步了。这样不是很无趣吗?」我说得很实际。
「会不会有一天,我们都长大了。」她说:「我们不会再是我们了。」
「不管怎麽样,我还是我,小孟还是小孟,熊还是熊。」我说。
她回头看我一眼,然後笑着问我:「你以後想做什麽?」
我仰起头想一下,然後慢慢对她说:「嗯……我想当一个计程车司机,载各式各样的人;也想当一个建筑师,建出很多很特别的房子;当一个农夫也不错,去种很多美丽的花朵;或是……」
「等等,你太贪心,这样你什麽事都会做不好。」她指着我,对我摇摇头,然後说:「你只能选一个。」
「只能选一个喔!」我很失望地皱起眉头,双手cha在x前,认真地想一下,然後又抬起头对她说:「我要当一个工程师,打造一个可以自由飞翔的飞行器!装在人类的背上,按下开关,咻的一声就可以在天空上翱翔!」
「你骗人!」她突然开心地笑着对我。我发现她今天的心情蛮好的,不时地在