家都是有什么话就说,没有强迫别人的道理。”
吴铁匠被这样一说,手略微松开了些,乔氏趁机张嘴一口咬住了吴铁匠的手掌,吴铁匠克制着没有将乔氏一巴掌打开,而是默默承受了这痛楚,等到乔氏撒了气自己松开了嘴。乔氏折腾了片刻,干脆更豁得开了。“咋地?”乔氏指着吴铁匠,“你与人商量好了?来这里不能说话?”吴铁匠眉头锁得更深了些:“你这婆娘乱说些什么?人家也没让我们来,是你非要凑过来听的。”乔氏也不觉得心虚:“都说了,是自个儿愿意的,我不能来听?”“你不是已经在这里了吗?”赵洛泱的声音再次响起,“可有人阻拦过你?”乔氏从自家汉子身上收回目光,颇有深意地看着赵洛泱:“谁知道呢,兴许是你们没瞧见……”赵洛泱道:“你进了村之后,不是还到我们熟皮的地方瞧过了?还想要将晾晒的皮毛拿到手里看看,结果没想到院子里养了两条大狗,狗冲出来的时候,有没有将你吓一跳?”乔氏听到这话,脸一下子涨红了,她感觉到身边的人开始对她指指点点。“原来进村就没安好心。”“去偷人家皮子还是偷手艺?”“干了那种事,咋还敢说那番话?”乔氏本就是个牙尖嘴利的人,被赵洛泱抓住了把柄,也只能让她羞恼片刻,很快就回过神来:“我只是去看看,将银钱交给他们之前,就不能看清楚些?”“你们想没想清楚?知不知道我这都是为了谁?”“有人不费任何功夫,赚那么多银钱,你们不去说他们,反而抓住我不放。”乔氏声音尖利:“你们想想我说的有错吗?”“没错,”赵洛泱开口道,“你说的没错。”这下周围都安静下来。赵洛泱接着道:“我的确不能给大伙儿银钱,大家若是现在就想赚一笔银钱拿回去,我只能说句对不住,这里没有。”“地还荒着,农物的影子都没见着,大家想要银钱,难不成求着天上往下掉?”赵洛泱说完看向乔氏:“你说的没错,我们现在可能还不如富绅,富绅找长工也会按月给银钱,我们不能,我不敢说一定要等到秋收才有银钱发,但我也不能承诺到底多久才能见到回头钱。”“可有件事大家得记住,富绅给长工的那是工钱,而咱们地里的农物卖了银钱之后,扣掉地里花销后,剩下的钱可都是要分给大家的,因为那是咱们自己的田地,自己开垦的荒地。”乔氏听到这里,不禁脸色变了变,几个月不见,赵洛泱比之前好似更厉害了些,乔氏刚想到这里,就感觉到一道目光落在了她身上,这目光看起来柔和,却让她莫名的脊背发寒。乔氏抬起头,对上了赵洛泱的眼睛。赵洛泱道:“我们什么都没做?只等着收大伙儿的银钱?那大家看到的那些农具从何而来?那是过了年节之后,几个村子的人没日没夜的做工造出来的。”赵洛泱说完这话停顿片刻:“做这件事之前,我想过了,定会有人质疑,于是请来了衙署文吏帮忙做文书,但凡要一同耕种的人,都会签文书。”“当然大家也能猜疑是我与衙署勾结……”赵洛泱说出这话,许多人开始忍不住了:“我们哪里会这样想。”“就是啊,田地都是大伙儿的,又不是都给了凤霞村,文书上说得清清楚楚,谁会这样骗人?”“我们也信衙署,信赵大人的,要不是衙署给了赈灾粮,我们已经饿死了。”“可不,谁能这样没良心?”赵洛泱摇头:“这样的猜疑我们早就经历过,就在搬迁路上,我们一行人遇到山匪,宋先生带着大家躲避山匪,我爹他们冒着性命危险为大伙儿阻拦山匪,就是这样却还被人质疑,我们与山匪勾结……”说到这里,赵洛泱再次看向乔氏:“乔婶子我说的对不对?你不就是这样怀疑我们的?眼看着我们带了太多的老幼妇孺,行动不便,那会儿你是不是想着,刚好有我们吸引山匪,于是你们走了另一条路。”乔氏的脸色彻底变了,她没想到赵洛泱会在这么多人面前提及这件事。赵洛泱道:“从那时起我就知道,即便我做的再好,也不一定能换来所有的真心。所以现在我不会勉强任何人,也不会去劝说和解释,眼下大家都难,需要互相扶持和依靠,若是一味想要从别人身上获得好处,占便宜的,干脆不要来。”“不,应该说,我们不要这样的人。” 找到了赵洛泱在人前一向是亲切、和善的,时玖虽然不能瞧见她脸上的神情,但知道她笑起来是何模样。微微扬起嘴唇,露出两个酒窝,笑容明媚,让人看到心里舒坦。凤霞村待人好,也是人尽皆知的,但好是好,该立威的时候,也要立威,但是空说没有任何意思,还得找个机会适当发作一下。乔氏进村的时候就被牛盛发现了,怀庆不认识乔氏,但发现这个妇人鬼鬼祟祟,于是让人盯着她的一举一动。赵洛泱没有将乔氏揪出来,就是准备让乔氏帮她一起唱大戏。一个人在上面讲有什么意思?总要有人在下面捧,乔氏也算是出了些力。赵洛泱说完话,乔氏感觉到周围的气氛变得更加沉闷,看向她的目光满是鄙夷、愤怒。“对,这样的人我们不能要。”“这不就是觉得人家凤霞村的人和善吗?又来讨便宜。”