我也听说,洮州那位赵景云大人也是赵家小姐救下来的。”女眷说完另一个接口道:“不光是这些,眼下我们府中好多物什都是西北来的,许多与洮州凤霞村有关,赵家小姐的父亲就是凤霞村里正。”一个里正根本算不得什么,京中达官显贵平日去庄子上,当地的里正都会带着人送去些野味,东西是收了,但绝不会有人想着去与那些里正说说话。因为身份相差着实太悬殊。但赵家这位里正,她们至少表面上不敢怠慢,谁叫人家生了个好女儿,将来会嫁入豫王府呢。女眷们一句句夸赞和示好,姜氏却不知该如何接话,从家里出来后,与婆母他们就没来往,更不知道婆母他们到底在洮州都做了些什么。有时候她会怀疑,这些人说的赵家人,到底是不是她熟悉的赵家人。女眷们目光看过来,姜氏只得干巴巴地道:“我那侄女从小就聪明。”女眷们都笑了。好不容易才将宾客送走,姜氏不由地松了口气,不过紧接着她就妒忌起来,如果这些人都是为了她来的该多好?这么一桩富贵,怎么就落在赵洛泱头上了?姜氏这样想着,就要转头回到院子的时候,余光看到假山石后似是有个人影一闪而过,她定睛看去,却只有摇曳的树枝,姜氏揉了揉眼睛,转身走了回去,她还得继续收拾院子,也只有付出了辛苦,等赵家人来的时候,才不会将他们一家人撵出去。等姜氏走远之后,山石后,木叶遮挡处,露出一个婆子的脸。……宫中,皇帝的寝宫。熟睡的小皇帝,做了一个噩梦,他看到了他的生母颖嫔扭曲的面容。虽然她竭力想要笑,可因为疼痛根本无法控制自己,她一张嘴,鲜血立即从其中涌出来,然后她整个人都摔倒在地上,身体怪异地扭曲。萧旻想要大叫救命,却被人抱起来捂住了眼睛。“啊……”一声喊叫还是从萧旻嘴里发出来。外面当值的内侍立即进门,就像小皇帝从前每一个惊醒的夜晚一样,内侍立即掀开被子一角向里面看了一眼,然后就安抚小皇帝:“皇上,没事,奴婢们在这里,奴婢立即就拿干净的衣裳过来。”小皇帝点了点头,几个宫人快步进门,等到内侍将小皇帝抱起来,其余宫人手脚麻利地将被尿湿的被褥撤走。等换上新被褥之后,小皇帝也换上了干净的衣裳。女官端来安神的药汁,小皇帝迟疑片刻,看向内侍:“朕不想喝。”内侍立即摇头:“皇上,这是蒋太医亲手熬的,您喝了也能睡的更安稳。”小皇帝摇头:“不管用,朕刚刚还是惊醒了。”内侍道:“蒋太医与太师说过,这药至少要吃一阵子,才能完全痊愈,最近这几个月,您已然好多了。”小皇帝还想说什么,听到内侍提及“太师”,只能顺从地点点头,内侍小心翼翼地将药尽数喂给了皇帝。服了药,撤了灯,小皇帝再次躺下。在宫人和内侍离开之前,床上的小皇帝手放在被褥两侧,眉宇舒展,面容平静,仿佛已经渐渐睡着了。等到几个人都退下,小皇帝才又睁开了眼睛,然后他伸手摸向了自己的口鼻,然后放在眼前看了看。他知道自己梦到的是什么,那是她生母过世时的模样,因为他当时尚且年幼,记得不是很清楚,可那一幕幕委实太过惨烈,终究在他脑海中留下一抹痕迹。