事不宜迟。
舒青窈知会了沈清越。
彼时,余管家已经在狱中伤痕累累,奄奄一息,还吊着最后一口气。
招财得令,前去将余管家暂时带离大牢,送至城官家中。
城官听罢沈清越的指令,连声应下,开始布置一切。
入夜,城官邀请魏老夫人和魏行昭前去家中看戏。
同去的,还有那七位魏家昔日的名门故交。
大家并未多心,魏行昭也只把这当作讨好他的过场,高高兴兴的,还把白若璃也带上了。
魏老夫人并不愿意。
她的心中插了一根刺。
一根被自己疼爱了二十多年的人,亲手插下的刺。
约莫两个时辰前,魏行昭笑着从外面回来。
魏老夫人见他满面春光,还以为他想通了,但转念一想,自己的儿子不是那样的性子,反倒更提心吊胆。
下一刻,她就听到魏行昭说:“母亲不是很在乎那个贱奴?放心,儿子已经嘱咐了,他们会好好‘招待’他的!”
“你做了什么!”她惊慌。
“儿子要他,不得好死,死无全尸!”
魏老夫人脸色煞白,泄了气地瘫软在床上,久久不能回神。
可魏行昭见她如此,反而更是开心。
甚至奚笑:“母亲不必如此心疼,待儿子位置坐稳了,给你养几个小白脸又如何?不就是男人?比那贱奴更年轻,更有本事……”
“滚!”魏老夫人把手边的软枕掷出去。
软枕在地上滑稽地滚了几圈,离魏行昭还有好几步的距离。他勾唇不屑一笑,主动走上前,用脚把它踹开。
“母亲,您就安稳颐养天年吧。”说完便走。
下午明明闹得那么难堪,这下又要邀她前去看戏,她没心情,更担心魏行昭还要做出其他什么大不韪的事来。
可魏行昭并不打算放过她。
让什么都不知道的白若璃来请她。
看在白若璃和未出世的小孙孙的面子上,她只能答应了。
路上,魏行昭还道:“你们一个是我最尊敬的母亲,一个是我最爱的女人,待会儿就靠你们替我周全了。”行了一礼。
白若璃有些不知所措。
魏老夫人脸色微沉。
晚膳倒是并无任何不妥,白若璃强忍着反胃,勉强吃了两口。她不想在外人面前暴露她有孕的事实,一是她毕竟还是个姑娘的身份,二是这孩子是裴言的,外人知道,日后也不好洗清了。
幸而魏行昭今日也没有公布这个消息的打算,一直和那些人插科打诨,互相恭维。
饭后,城官请大家移步,前去现搭的戏台。
魏行昭落座在正中央,魏老夫人微微蹙眉,对安排座位的城官道:“这位置,还是德高望重的高老坐的好。”
城官还未开口,正欲敛袍的魏行昭脸色滞了滞。
高老连连道:“不敢,以后云州城仰仗的是城主您,这位置,您坐最适合。”
城官也附和:“是了是了,您坐最适合。”
魏行昭脸色稍霁,坐下。
城官又引魏老夫人落坐旁边,魏老夫人微微摇头:“不必了,老身妇道人家,携侄女儿坐后面就好。”
朝魏行昭身后的座位而去。
魏行昭看了白若璃一眼,见魏老夫人牢牢抓住她的手腕,只能打消念头。
好戏开始。
城官先走到台中。
“各位,这出戏,不是咱们寻常看的那些。是前些时候啊,桥下一说书先生在那儿,讲得绘声绘色,又一个传一个,最终有了这个版本,”城官笑,“别看是‘野戏’,但剧情曲折精彩,看过的都说好。我想着各位都吃惯了山珍海味,偶尔看看这稀奇的,兴许也不错,故此安排了这一出。”
徐少意拊掌两下:“好了,开演吧!”
城官退下。
戏台上。