车夫约莫三十出头,一身灰布粗衣,瞧着憨厚忠实的模样。
小哥见秋韵一身男子装扮,见她果真生的有几分俊俏,又见她眸中泛着泪光,便信了她的话。
推辞不肯收二人给的银锭子。
“小哥,你收下吧,你的大恩,我们兄弟二人没齿难忘,就收下吧。”
车夫这才从秋韵手中为难地收下了塞过来的银锭子。
待二人上了马车,这才将马车赶去说好的地点。
因着不想让国公府的人发现她出府,马车及车夫自然不能用国公府的。
章府的,那就更加不能,舅母若是知晓她今夜要前去巡城司。
定然是万万不会答应的。
谢氏不敢叫她以身试险,可宋锦悦今夜却是不得不去。
她不能全然只信宋知一人。
等到地方,二人下了马车,车夫又叮嘱二人凡事小心些,注意安全。
看着车夫走远,宋锦悦才带着秋韵去了宋知他们落脚的宅子。
这个时辰,想来宋知已经带人守在了巡城司大牢四周的暗处。
那日她来时,特意仔细官差过,那宅子屋顶处,便能尽数一揽巡城司大牢前后。
大门已落了锁,二人从一侧较矮的墙头翻入院内。
好在院内有竹梯,二人抹黑将竹梯摆好,这才一一爬上了屋顶。
好在天上乌云还未散去,两人又穿的夜行人,蹲在房顶上,倒是极难被察觉。
大牢门口点着两盏灯盏,门口有两个官差一左一右把守着。
有微风吹过,将大牢门口的灯盏吹地晃动了几下。
今夜格外安静,细微的风声清晰可闻。
可这一切却叫人心底渐渐起了一层疑团。
宋锦悦紧紧盯着,不多时,只见有十数黑衣人出现,他们借着夜色,趁着值夜的官差打盹的功夫,出其不意,左右一掌,将二人敲晕。
官差都来不及惊呼一声,别应声倒在了地上。
那伙黑衣人作势就要冲入大牢内。
另一伙黑衣人出现,同先前的那伙黑衣人扭打在了一起。
从身量中,宋锦悦一下子便分清了这是宋知带的侍卫。
因为宋知的个头是国公府里最高的,他足足比国公府所有的护卫都要高出半头来。
两方势力人手不相上下,先前的那一拨黑衣人心思明显有几分动摇。虽然各个武艺要略高于国公府的。
许是担心打斗声响引来更多的官差,故而多有收敛,即便负伤,都未曾吭过一声。
右侧巷尾处又出现了一拨黑衣人,只是那拨黑衣人在离着两方势力扭打之处还有些距离,便停下了脚步,众人隐没在黑夜之中。
为首之人仔细观察状况。
这便是章府的人手。
宋锦悦心中总算松了一口气。
劫牢的黑衣人因着响动闹的越来越大,又有官差声音自里头传来。
领头的人手大喝一声“退”。
立时先前打的分不出胜负的人手,忽地停下手中刀剑,齐齐退出了战场。
宋知自是带着国公府的护卫也跟着撤退去了一旁暗处,却并未走远,而是在暗处依旧观察着大牢的动静。
宋锦悦翻过屋顶另一侧,见劫牢的那伙黑衣人往城门方向散去。
想来今夜这伙人手自然不会再来劫牢。
大牢里头的官差瞧见门口被打晕的两个官差,立时警戒了起来。
忙召唤了更多的官差把守大牢门口,又有一人前去将此事告知杜大人。
章府的护卫也隐没在暗中,并未曾离去。
想来这批护卫今夜要守上一些时辰。
宋锦悦这才作罢,看向秋韵,示意她可以先回府了。
走到竹梯前,宋锦悦正要爬下梯子,瞳孔猛地一缩,心中一惊。
看着站在梯子下的男子。
她一时有些慌乱,秋韵立在自家小姐身后,并不知晓小姐的异样。
见小姐许久未动,她探头看了看自家小姐,见小姐惊诧地看向地面。
她顺着自家小姐的视线看去。
“呀。”她惊呼一声,心下慌乱。
竟是他?
宋锦悦整理了下思绪,这才缓缓下了竹梯。
正扶着梯子的男子一身墨色长袍,面容俊秀,来的不是旁人,正是秦晟。
院门此刻虚掩着,想来他是从正门进来的。
他抬手,搀扶着她下了竹梯。
又看向她身后的婢女秋韵。
“秋韵,你在这待着,我同你家小姐有话要说。”
不等秋韵答话,秦晟便拉着宋锦悦入了里屋。
屋内漆黑一片,只约莫能看清彼此轮廓。
宋锦悦心下发沉,待入了里屋,她一把从秦晟手中挣脱开来被束缚的手掌。
侧身立在一旁,将彼此的距离隔