在聚会开始前,季灵刚回国就被接到了酒店,他在房间换好西装。门被敲了敲,季年推着轮椅进来,轮椅上坐着他妈季真。
季灵对着镜子整理领带,他五官已成熟许多,眉清目秀,肤色泛着健康的粉白。扣住领口的指尖修长,臂膀绷紧,长期锻炼的身材挺拔结实,越发有了男人的深邃凛冽。
季灵扭头看他们,目露疑惑:“哥?”
季年推了推眼镜,像是做好了心理准备,唇紧抿,说:“季灵,有些事瞒了你很久。我今天告诉你。”
不寻常。季灵能感觉到,空气中萦绕着压抑又沉闷气氛。
“什么事?”
…
一直认定是事实的东西,突然有一天,事实告诉自己是假的。
与其说不可置信,季灵只觉得被欺骗的自己很蠢。为什么一直没发现?明明他才是母亲最亲最近的人。
季年说:“你待在这里不要出去。”
季灵只盯着母亲:“你什么意思?你想做什么?毁了季家吗?”
季真一言不发,她像是习惯了呆滞,习惯了一副什么也看不见的表情。
季年:“姑妈不是为了你,是为了自己。季灵,你已经长大了,可以自力更生,不要再依靠季家。”
“你以为我想吗?”
季灵说不清胸口汹涌澎湃的情绪,是愤怒还是失望,他红着眼睛说。
“如果不是为了妈,我会一直留在季家?常青从我十岁开始威胁,你要是不继承季家,季家就不会出钱医你妈!你能想象这是父亲对孩子说得话?”
明明是一家人,明明是亲戚。为了公司的延续,为了自己独善其身,他们可以不择手段到这个地步。
季年:“我知道你也过得不好。我也知道你对你爸对家人的冷漠是有原因。我更知道,你把所有的希望寄托在你妈身上,相信她是唯一一个发自内心爱你的家人。”
季灵冷笑:“可是这个家人宁愿和你说话,把所有秘密告诉你,也什么都不愿意和我这个亲儿子分享。我的出生到底有什么意义?”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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季真做了十几年的准备,才下定决心。
一开始作为唯一的女儿,继承季家,好好长辈的听话。
季真没了自由,不能做自己想做的事,不能喜欢想喜欢的人。
如果她敢反抗,季家会不择手段地毁掉一切。
参加演员试镜她一定会被刷掉。
想成为辅助人们心灵的心理医生被污蔑考试抄袭。
喜欢的人家中一定会出问题,或者和其他女人在床上被她发现…
最后,季真遇到愿意和她共同面对难关,不受季家钱财女人诱惑的男人。
她以为那是真爱,可她却被那个男人送到常青的房间。常青是季家选定好的傀儡,她未来的未婚夫。
季真在极度得失望与愤怒下怀孕,生了孩子。她想把一切的爱送给季灵,至少季灵是无辜的。季真打算报复季家。
可常青,她的丈夫察觉到她的意图,告诉季家,实施了绑架。
黑漆漆的工厂里,和孩子饿了两天。季真呆滞的看着,被绑匪一点一点掐死的季灵。
这是季家的威胁,好像在告诉她,如果你敢反抗,我随时能弄死你们。
季家无处不在。
那些利益熏心的长辈像恶鬼一样,压榨她,压榨为他们所用的傀儡。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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聚会祥和,每个人脸上都挂着虚伪。
被常青推上台,演绎夫妻伉俪情深。
意气风发的常青,从云慕青手里接过话筒。
他还没开口,下方众人视线突然不对劲起来,不祥的恐惧感自他们眼中蔓延,化作有形的视线,射向他身旁。
常青转过头,妻子举着一把枪对准他。
不过五十厘米的距离,谁都能打的到。
砰的一声,枪子射入他手臂。
常青倒在血泊里,强光下,渗出地板的鲜红血液浓稠黏腻,它顺着台阶流淌。
场内顿时一片混乱。
无论场下人,还是场上人都呆了。
来宾们尖叫着逃出去,争先恐后的模样仿佛身后有厉鬼袭来。
坐在轮椅上的季真,说是厉鬼倒也不夸张,黑发披肩,她脸色惨白如纸,神情僵硬,目光疯狂刺激。
云慕青跑下台找甄真。
而甄真逆着人流跑过来。
云慕青拉住她:“你要去哪,跟我一起离开。”
甄真推开他的手,冲上台阶,提裙抬脚准确地踢在季真举枪的右手。那是一把袖珍枪,季真没碰过枪,被她一踢,手指失了力道,枪摔在地上。
季真吃痛地收回手,她很少受伤,突如其来的剧痛让她浑身发抖。
“你干什么…”季真看着她,“这不关你的事!”
甄真:“任何一个正常人,都不会在和平年代看着一个不该拿枪的妇