心里虽有疑虑,但彦冽表面上就什么都没有表现出来。他只是用那一副至真至诚的样子看着北雎,等着北雎给他一个答案。
“其实这件事儿早就该给你说了。”
像是没有察觉彦冽的话语实际上有几分不妥一样,北雎也只是最开始的时候手蓦的收紧了一下,便再次放松,恢复了原来的状态。
这转瞬即逝的变故,若不是北雎此时正握着彦冽的手,恐怕他根本察觉不出来。
北雎什么话都不说,彦冽自然也装作不知。
听到北雎愿意将她与肖空联系的方式说出来,也只是表露出了几分惊喜之色,随后便立马往北雎身边凑了些许。
“阿雎愿意说给我听?”
彦冽的眸中尽是惊喜之意,似乎他的动机真的是单纯的不得了。
“自然,”北雎将彦冽的手放开,转而看向了营帐之中的空地,“原先我们在岑地之时都是以鸽为信,现如今这种情况,怕是也没有鸽子可以建立我们两人之间的沟通了。”
北雎这话半真半假。
他们两人确实是是用的飞禽传信,但那用的并不是鸽子,而是猎鹰!
只是可惜,战事纷乱,训练出来的猎鹰也都没有了。
她与肖空现如今没有任何其他联系方式,全靠两人瞎猫碰上死耗子的运气碰头。
这一点,她可是没说谎。
听到他们二人相互之间使用的联络工具之后,彦冽就已经猜到了结局。
他的眼珠在眼眶之中转了一圈,悄悄打量了一下北雎的脸色。确定不能从对方的脸上看出什么假装的神色,这才又信了几分。
“那真是可惜。”
想要得到的消息已经到手,彦冽并没有在北雎的营帐之中多呆。
几人都是长途奔波之后又回城处理了一系列的战事及事务,此时倒是也都已经疲惫不堪。
当务之急,还是先好生休息一番,恢复精神才是!
只不过,几个舟车劳顿的人想要好生歇息一下,辛贼的人马就再次来到了城楼之下。
几人才刚躺下不到三个时辰,就再次被迫站在了城楼之上。
“我知道你们这是想要在上次火攻之中占些便宜。”
北雎打着哈欠,扫了一眼城楼下密密麻麻的火把,不得不感慨一下辛贼的军需之多,“既然是想要讨回面子,就让你们将军出来好好打,天天夜袭算什么能耐?”
不为其他,主要是影响她跟小冽休息了。
北雎的目光在城楼下的火把之中扫过,心里已经在估计辛贼将领所在的位置。
此次辛贼出兵的规模并不大,一看就知道只是过来闹事儿,根本没有两军相接的打算——充其量,也就是搅得他们无法好生休养生息罢了。
城楼下辛贼阵营没有任何反应,依旧时不时派出几个人试探着往前进几步。
而城楼上的弓箭手们,也都只能跟着辛贼的行动配合着射击防备。
如此耗下去,他们需要根据辛贼的行动来进行应对。而因为生怕辛贼突然真的率大军攻城,城池里的士兵们只能时时刻刻都在戒备。
太憋屈了!
“辛贼都反客为主了,小冽你不处理?”
北雎吆喝的话也只是为了诈一下辛贼的将领在不在,并没有什么实际性的攻击力。
而至于彦冽那边,依旧遵从有战功优先推给北雎的方针,自然也没有下令。
看到火把映衬之下彦冽的神色,北雎就知道这人心里打的什么算盘。
挥挥手放弃让彦冽出主意,北雎拿过身边士兵的弓箭,冲着人群之中方才锁定的位置射出了一箭。
“我就知道阿雎心里已经有法子了!”
北雎这箭矢出去,辛贼岿然不动的阵营终于有了几分骚动。
虽说那骚动很快就已经消失,但却依旧定位出了辛贼将领的位置。
“那可不,”北雎再次抽出一根箭矢搭在弓上,“知道小冽此行是打定主意不到最后关头不出手。我终归是军中副将,解决这种小事是应该的。”
说着,北雎手上的箭矢再次射出。
暗夜之中,谁也没注意到北雎在搭弓的那一瞬间往箭矢尾部卡了一张纸。
既然辛贼跟他们耗着玩儿,那他们也不能什么都不做。
正好,随手威胁一下辛贼将领,免得他藏身阵营之中过得太自在!
城楼上的几个人各怀心思,北雎注意着城楼下辛贼阵营的情况,而彦冽的注意力则放在了周围的那些士兵们身上,试图从中看出疑似肖空的身形。
他先前在战场上与肖空有过一面之缘,此时再见,应当可以认出。
城楼下的喧嚣依旧不止,而辛贼阵营之中,被北雎的弓箭射到的地方,倒是有了段时间的平静。
“将军,这箭上还带着信!”
彦冽领兵来此这么长时间,辛贼将领早就已经打探好了北雎的身份。