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即便不在,应当也会在其中留下线索。
正因北雎对于兵力不屑一顾,一心想着找地方打探一下彦冽的情况,这才没有注意到周围的怪异。
关押她的诏狱乃是重罪犯人所在之地,平日里必然戒备森严。虽说不到五步一岗十步一哨的地步,却也顶多放进去几只老鼠罢了。
像是北雎这么一个大活人大摇大摆走在路上,必然会被拦下来。
而此时,这片区域空旷无比,除了北雎一人一影,连个路过的麻雀都没有!
待到北雎选了一个位置打算在一棵大树上借力,跳到墙的另一边抄近路的时候,这才一不小心注意力到了诏狱这边诡异的情况。
不过对于现如今的她来说,这些并不足以阻挡她的脚步。
兵来将挡水来土掩,她这一身武艺在身,又何惧哉?
果不其然,待到北雎从墙的另一边轻飘飘落地之时,迎接她的就是数不尽的点点寒光。
不远处的高墙上探出来的都是强弩尖锐的箭头,寒光点点对准的正是北雎现如今处在的方位。而至于高墙下面,也是被整整齐齐的拿着矛盾的步兵阻挡。
这一次,是真的连只苍蝇也飞不过去了!
高墙之上,不仅有站在大军中央的宇云公,还有候在宇云公身后低着头站着的小兵。
看到小兵的那一刻,北雎唇角微勾。
朱唇轻启,淡淡念了一句:“又一次。”
眼帘垂下,将她那褐色瞳孔中的情绪全部都遮挡住。
“重犯欲逃,格杀勿论!”
站在城楼上的宇云公一声令下,万箭齐发,直直冲着北雎而去!
破空之音响遏行云,就连远处栖息在树杈上的麻雀也被震了起来,纷纷扑腾着翅膀四散而去。
眼看四面八方而来的箭矢就要落在北雎身上,站在城楼中间的两人都纷纷屏息凝神,生怕错过一点细微的变故。
就在这千钧一发之际,北雎的身影突然从她所在的位置消失了!
那些箭矢几乎算得上是擦着北雎的身体而过,最终全都落在了她身后的高墙上。若是细细看去,偶尔一两只箭矢下,还能看到其中连带着钉到墙上的麻布料。
再看时,北雎的身影已经出现在对面的高墙上。
而那一身依旧带着血的囚服,也因此多出了几个新添的破洞。
“一群蠢货!”
宇云公重重锤了城墙一拳,愤而指着北雎的方向吼道:“谁若是能割下这贼子的狗头,赏金千两,加爵封侯!”
且不说那可以让人混吃等死几辈子的千两黄金,单论这个多少人做梦都不敢想的仅次于宇云公的侯爵之位,就已经足以让人疯狂!
一时之间,众士兵们像是疯狗一样冲着北雎的方向一拥而上,个个都杀红了眼!
原本就在高墙上的人硬挤着往北雎身边而去,守在下面的人则是不甘示弱,有些在瞎胡叫嚷,还有一些手上用弓箭的,更是拼了命往北雎这边射过来。
漫天的喊杀声震撼人心,可惜在这种混乱的情况下,就连能接近北雎身边的人却不足大军的三成。
且不说那些在下面往上胡乱射箭的小兵们时不时就能误伤自己人,单论这高墙上不足六尺的宽度,就足以让那些硬挤着往北雎这边而来的不少士兵失足跌落高墙,摔成肉泥。
方才北雎可以逃过乱箭击杀,只因她早已有了准备,在翻墙而过的那棵大树上用从牢房之中顺来的铜链绑在了树杈上,关键时刻借力翻上城墙。
此时没了其他凭借,只能正面交锋了!
北雎看着面前蜂拥而来的人群,将铜链收回来缠在双臂上,好在肉搏之时抵挡利器。先前用来开锁的铜钗此时正被她握在手中,变成了一击穿喉的利器。
喊杀声俞渐减小,而血腥味愈发浓烈。
在体力与精力都有限的情况下,北雎并没有在大军中恋战,从某个被击杀的士兵中夺过一把长戟便开路往宇云公所在的那面高墙挪去。
人群的蜂拥点随着北雎移动,掉下城墙的士兵尸体倒成了高墙下面那些人往高墙上爬的垫脚石,一块块残肢堆叠在一起,将无数士兵从高墙下运送上来。
北雎身上早已不知留下了多少伤痕,原本出来只是还能看到一些灰色的囚衣此时已经被鲜血染尽,严丝合缝地贴在北雎身上。
顺着衣摆和裤脚往下滴落的点点猩红,不知是北雎的血,还是其他士兵的命。