钰脸上最细微的表情变化。

抿着的唇，微微下弯的唇角，瞳孔含着的一抹紧色。

她发现林书钰并不是面瘫，只不过她脸上的变化太过细微，不仔细观察则根本不可能发现。

林书钰又抿了抿唇，那颗小小的唇珠也跟着在淡色的唇上蠕动着，顾漫盯着林书钰上唇的唇珠。

舌头不安分地在口腔里小幅度地滑动着，手指缠上一缕发，卷着卷着，直到头皮传来一阵轻微的牵扯的痛感，墨色的眼珠动了动。

下一秒，顾漫倾身，食指挑了林书钰的下巴，拇指按在她唇中，指尖抵着那颗唇珠摩挲着。

原来是这种感觉，顾漫微眯了眼。

她力道大，扯得林书钰嘴皮子疼，薄薄的眼皮跳了跳，顾漫戴着的两条项链悬空着发生碰撞，”叮，叮，叮”。

林书钰感受着顾漫的慢慢靠近，那两条项链碰撞的频率也增加了，总是在某个角度会闪出一道微弱的寒光，晃得人眼花。

顾漫单膝跪在座椅上，一手撑着林书钰车座的靠椅，一手捏着她的下巴，倾身覆上来的身体将窗外的光线挡住了。

在昏暗中，视线受了阻碍，其他的感官则变得愈发灵敏。

林书钰能够感觉到被顾漫的气息包裹住了，像是一滴松油，先是黏住了她身体的某一个部分，而后慢慢侵蚀，直到将她整个人密密实实地包裹住了。

心跳声密集地在胸腔处响起，林书钰身上的每一个毛孔都是紧绷着的。

顾漫带给她的压迫感太强了，顾漫每靠近一点，林书钰就往后靠一点，直到后脑勺抵上了靠背，林书钰内心发出了”叮”的一声，她似乎被吓到了一般瞪大了双眼。

顾漫背对着光线，林书钰只能看到她昏暗的身影，根本没有办法看清她的脸，自然也就看不到她的表情，更不可能知道顾漫在想什么，她要对她做什么？

她的那些折磨人的手段，林书钰是见识过了的，她脑子里混乱地想着，顾漫这下要怎么折腾她，难道是因为下车的事情？

这样也能惹到她？

林书钰下意识想要唇，但唇上的疼痛在她有这个意识的下一瞬便提醒了她顾漫还在蹂躏她嘴唇的事实。

顾漫的目光黏在了那颗被自己蹂躏地变了形的唇珠上，淡色的唇已经被她的动作揉得有些泛红了，沾了些津液，在昏黄的街灯下有一种色情的诱惑。

小巧的唇珠似乎被揉得有些疼了，细细地颤动着，这简直是要了命了。

幽深的眸光变得有些混沌，顾漫似乎陷入了某种恍惚，她的视线中只剩下这颗细细战栗着的唇珠，因为看得太仔细，连拿上边最细微的褶皱也深刻地印在了脑子里。

每一次呼气都是悠长的，那颗小小的唇珠在指尖的触感是那样柔软圆润而每秒，顾漫盯着它，简直魔怔了，脑海里只有一个念头，就是。

吻上去是什么样的感觉呢？

薄唇微微蠕动着，仿佛已经含着了那点唇珠，用上下唇瓣密密实实地裹住，再用舌尖舔舐。

近了，顾漫缓慢地靠近，近到已经能够看到林书钰脸上细小的寒毛了。

拇指抵着她的唇中往下滑，直到和食指汇合，顾漫捏着林书钰下巴的手愈发用力，就在她鼻尖将要触到林书钰翘翘的鼻尖的时候。

靠近林书钰的车窗闪过一道强有力的车灯，直直晃进了顾漫的双眼，那光线太强烈，顾漫立马闭上了眼，那束车灯像是平地一声闷响，把陷入某种狎昵的恍惚的顾漫惊醒了。

顾漫仿佛被烫到了一般，睁眼的一瞬，连忙松开手，往后坐回了驾驶座上，头发挡了她的眼，只看到她露出来的下颌是紧绷的，薄薄的嘴唇抿成了一条锋利的直线。

伴随着她有些干哑严厉的声音，是解了锁的”卡塔”一声。

“下去。”

几乎是在她话音刚落的瞬间，林书钰便攥紧了书包，拉开车门，落荒而逃。

顾漫的动作中多了一丝说不清的狎昵，蕴含着某种说不清道不清的暧昧，不像对待讨厌的人毫不留情地折磨，倒像是打光昏暗的文艺片中，情人之间暗暗流动的情愫。

林书钰皱了眉头，为自己糟糕的联想感到万分厌恶。

顾漫一直维持着林书钰离开时的姿势，直到那抹纤细的身影消失在楼梯转角，直到五楼中某个黑暗的窗户悄然亮起了一盏灯。

她才发动汽车离开。