只是将温柔的头颅埋在碧煜的怀里，静静地忍耐。

“姐姐若想叫出声就叫吧，这事毕竟不易……”碧煜心疼地说。

“……嗯……其实……其实还好呢……”

她运转周身真气，为自己缓解分娩的疼痛。碧煜也试着施术，将痛苦转移到自己身上一些。

一阵剧痛透入他的腹内。

……嘶……这竟然叫还好……姐姐真是深不可测……

“……你别乱来……”女掌门一边喘息，一边温柔地制止他，“……我并不是第一次，心里早有准备，而你的身子经不起这样试探……”

“……那我该怎样为姐姐缓解痛苦呢？”

“……哈啊……抱着我就好呀……”

到了夜里，孩子终于诞下。大肚逐渐下坠、晶莹的龙胎从女掌门漂亮柔软的产门里慢慢娩出的情形，瞧得碧煜感动之极。

他接住孩子，痴痴地瞧着婴儿，又暗暗心痛：自己怕是无法见到师父生产的模样了，这样痛苦而美丽的事，不知届时谁能陪在师父的身旁。

女掌门生的是个女儿，面容与她和碧煜，都有相似之处，五官温柔精致。只因碧煜身子弱，这孩子生下来未能立即成长，还是婴儿模样。

“……嗯……等我歇息好了，恐怕要先带她去天池养灵……”女掌门逗弄着女儿，不无遗憾地说。

碧煜暂时无法离开此地，这就要与母女二人分别。

“……我会想念你们的。”他喃喃。

女掌门拉起他的手，在婴儿的额头留下一道美玉似的印痕。

“不要伤心，日后有缘重逢，你可凭这道印记与她相认。”

“……嗯。那么你呢？”

“遇到她，就等于遇到了我呀。”她淡淡地笑道。

女掌门的身子很快平复，腰身恢复了孕前的纤瘦，的确不是凡人能够做到的。

还未待碧煜反应过来呢，她就走了。

前一天晚上，他还在她温暖的怀里入睡，第二天一睁眼，周身的房屋统统消失，只剩下自己空落落地躺在湿润的大石上。无论女掌门还是婴儿，都不见踪影。

碧煜愣愣地望着天空。

……我没猜错，她果然不是人类……

而在百里之外，离开仙境的女掌门，抱着孩子，忽然现出原形。

——无形。

从空中传来一个恼怒的嗓音。

“……我说，老八，你也太乱来了，又去招惹那小子的孩子也就算了，还亲自生了个女儿？”

回答他的，则是另一个男子委屈的话音。

“……他在胎中时，这条小命可是咱们三个一起续回来的，我很好奇，想要瞧瞧他长成了什么模样。现在好容易从大哥那里学了化身之术，我又喜欢做美女，喜欢生孩子，自然顺便和他耍上一番，你这不解风情、就会烧人家骨头的蠢男人，管得到嘛……”

“……那这女孩怎么办呢？”

“……她这么可爱，一定特别淫荡，正好给我做传人呀。”

这无形之神“嘿嘿”一笑，戳了戳女儿小巧的鼻尖。

“……真是无药可救。”他那哥哥暗骂道，不再出声。

母女二人走后，碧煜怅然若失，清心寡欲地将养了一阵，将过往同自己有情欲纠葛的人，都回忆了一遍。

美人虽多，能让他真正放在心上、留下一些不舍或痛苦的，除了师父和这母女，就只剩下英俊的魔火世子了。

前些日子，他还向姐夫打听，世子入了地牢，是否受了魔族人的折磨，性命是否无碍。姐夫说这并非他该关心的。一来二去，碧煜只得把人抛在脑后。

但这天清晨，姐夫差护卫队长带来了一个受伤的男子，说要将男子留在仙境医治。

碧煜上前一瞧，躺在地上的那个肌肤微黑的年轻人，奄奄一息，魔火之气脉隐隐流动，不是世子又是谁？

“阿韶？你怎么伤成这个样子？”

听到他的声音，世子微微抬起眼皮。

队长解释道：

“你们既然认识，就将他交给你医治吧。现在想要他命的人太多，太子觉得，还是由我们来保护他较好。他之血统特异，治好他，对你也有好处。”

“哦……嗯。”

碧煜有些兴奋，又有些心疼。连忙将世子放平，查探起他的伤势。

队长走后，世子望着他，虚弱地开口。

“……我好像一见到你……就是一副狼狈相……”

“在意那些事干嘛呢？我不是也一样狼狈。”碧煜解开他的衣服，“……会有点痛，你忍一忍。”

他双手结印，缓缓清理起世子的伤口。

世子暗暗拧着眉头，紧咬牙关，不再说话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