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之后又在天庭赖着不走,正中父亲的下怀。
那根本就是双赢。
东海海脉几乎已经枯干,先代海脉之主若留在那里,恐怕最先遭殃的就是他自己。
他写信给父亲,告知海脉的情况,要父亲莫对采海脉抱太大期望,另对老海龙王稍加提防。但那人在天界毕竟并无错处,又实打实地救过天帝的命,眼下只是心安理得地享乐。
再说采海脉的人,究竟是他,还是他的女儿,不得而知。
玄峣哪儿也不想去,也不想回天庭。为了弟弟的事,玄翊费了莫大的心力,玄峣无颜面对父亲。至于什么“天庭的二帝子”这等名号,对如今的他,亦是刺痛。
他去了一趟天脉的源头,见到那依然如故、气魄惊人的雄浑水流,感到特别欣慰。随后顺着天脉一路而下,瞧着身边寂寥壮阔的风景,心里更加萧索。
玄峣是个直肠子,历来都没有什么委曲求全的想法。若他是旁观者,瞧自己的事,定比现在暴躁多了。只因心里对妻子还有挂念,才一再委屈自己,多加忍耐。
但这样做,并没有为自己换来多一丝的理解和体谅。
他的忍耐力终是有限,过了那个恍然大悟的关口,就再也回不了头。一旦对某人心寒,又如何重拾过去的幸福呢?
长痛不如短痛。
他游荡了三日,回去面对双亲,说了自己最终的决定。
玄翊并不奇怪,也没有责备他。
玄翊走过来,难得作为父亲,拥抱自己受伤的儿子。
“……这事最开始怪我。”他轻声说,“你不要自责。煜儿的事,我们再想办法。”
玄峣眼睛一酸,终是男儿根深蒂固的气概战胜了软弱,他稍微推开父亲。
“……我没事。”他道,“父子之间干嘛这样,怪别扭的……”
玄翊微笑。
天帝瞪了他一眼。
“敢推开父亲的,你倒是第一个。你的姐姐弟弟们,巴不得天天缠着他不放,只有你不识抬举。——接下来有什么打算?”
“……她没有派使者过来吗?”
“早来了,既然你这样说,我们就替你打发。还是你想亲自去见使者?”
“无所谓……”玄峣叹道,“要是她本人亲自来了,你们再去找我。想必这种事根本不会发生……”
他这回猜错了。因为没过几日,海龙女王真的带了许多礼物,亲自来天界探望丈夫。身段放得不可不谓低。
女王的姿态端庄大方,非常优雅地说:
“……我们夫妻闹了一些别扭,不是什么大事,让二位大人见笑了……”
长公主特地在一旁听着,见弟妹一本正经的模样,她也露出笑容,别提多么娇艳动人。
“不是什么大事?我还没见过能给我那弟弟喝到吐血的酒呢。生他的时候,爹爹和父亲的身子都特别健康,因此他的体质是我们姐弟几个里最优越的,百毒不侵,再喝几碗下过剧毒的药,当然也不是什么大事了。”
“——什么?”
女王怔住。
长公主儿时依恋父亲,对继承父亲容貌的二弟别有好感,只因玄峣是个不解风情的,他们姐弟二人后来才闹了别扭。不管二人关系如何,对嫁给弟弟的这位海龙女王,长公主一贯不喜欢也看不惯。
每次玄峣从东海回来,那副幸福恩爱、得意洋洋的模样,长公主见了,都很不开心。姑姐与弟妹之间的难题,真是永恒无解。
今日终于轮到她为弟弟说话。海龙女王的姿容,纵然能够打动许多天真的男子,可在这人人都当花儿一样供着的长公主面前,又有什么作用呢?
“详情不如去问你辛辛苦苦怀上的好儿子吧?”长公主挑起秀丽的眉毛,道,“我已经留了十足的情面和余地,才这样说的。这件事要是听我的,你们就不要再做夫妻了,各回各家,免得你看不上他‘不是东海的人’,给你添堵呢。”
“——璇儿。”
玄翊冲女儿眨了眨眼睛,教她适可而止。
女王被她说的,脸上一阵红一阵白,心里怒不可遏,又不便发作,还多了许多有待查证的疑点。这时玄翊开口,道:
“小女心直口快,你不要往心里去。峣儿在那边的生活,的确令我们担忧。凡是做双亲的,没有不爱自己孩子的。你也做了母亲,这种心情,应该能够体谅。——一会儿用过晚膳,你就回去吧。东海政务要紧,没必要为了他一个人,劳烦你亲自过来。”
父亲这番话表面上冠冕堂皇,背地里含沙射影,让长公主开心极了。她想:父亲怕是打定主意,不让玄峣见到妻子,以免他心里总念着过去的好,犯起心软的毛病。
这是小看玄峣了。他赶过来时脚步四平八稳,没有一点犹豫。
海龙女王一见到他,就开始流泪。
“……你一定要躲着我,让我受人指摘和羞辱么?”她忍耐着哭泣,道,模样极为可怜,“……我不晓得你被下毒的事,你应该第