黑气渐隐,他终于平静下来,身上出了一层薄汗。
“……你也生病了吗?”
碧煜过去搂着他,两个人彼此依恋地靠着。
傅寻低声问:“……如果我无法让你怀孕呢,你会失望吗?……”
“……那么这事就没那么重要。”碧煜回答。
傅寻勉强笑了一下。
接下来的日子,他们一如照旧。幕天席地,颠鸾倒凤,无数次不出声地高潮、筋疲力尽地射精,碧煜的身子越来越有力,面色越来越红润,整个人宛如天神一般穿行在幻海之巅。
只要同傅寻缠绵,碧煜就感到通体舒畅,第一次发现有一个人,可以慢慢抹去师父在他心中的存在,尽管那里还是会留下很淡的伤痕。
碧龙公主再来时,吓了一跳,险些认不出爹爹。
面孔还是那张面孔,神情却像换了一个人似的。姿态也很有力,仿佛不会再平地摔了。
“……你同那坏男人做了什么?怎么和过去不一样了呢?”
“做爱啊。”碧煜心不在焉地回答。
碧龙公主觉得他特别不对劲。
她回去以后,又“叭叭”地同父亲告状。
幻海地处偏僻,且是圣地,不在那边修行的仙人,一般很少进入,是以寒鸦也不曾去过。但他如今的身份,一般的地方,到哪儿都畅通无阻了。
见女儿几次回来,都一副上火的模样,寒鸦觉得也许该去瞧瞧。
这日他被女儿拉着,也来到幻海,恰逢碧煜和傅寻两个又在菩提树下亲热。
碧龙公主嫌弃地说:“……大白天的,也不进屋去,太阳底下赤条条的算什么样子。嘁。”
寒鸦以为此事倒是无妨的,唯独碧煜的变化,着实让他惊愕。
“……煜儿,难道你的病好了吗?”
他走过去,拉起碧煜的手腕,腕中脉息强壮,竟似常人。
“这……”
碧煜这回见到他,也不委屈,也不羞涩了,很坦然地给他瞧着。反倒是那个来路不明的傅寻,一个劲儿地盯着寒鸦的面孔,目光里没有一丝敬意,显然有些失礼。
碧龙公主看不过,立即指责他。
“你这人,怎么这样无礼?不知哪里来、什么出身的家伙,和你的情郎整天旁若无人地缠绵也就罢了,干嘛盯着我父亲看?”
傅寻一愣。
“……他是你的父亲?”
“是啊,不许肖想他!”
碧龙公主一边娇蛮地呵斥,一边跃上寒鸦的后背,抱着父亲的脖子,一脸气呼呼的模样。
寒鸦轻轻揉了揉她的头发,虽然没说什么,举手投足间,却满溢着父女之情。
傅寻怔怔地望着这一幕,忽然像被烫到一样,不自然地收回了眼神。
碧煜这时过来,披上衣服,将情郎挡在身后。
“……阿寻不是什么坏人,只是有些不愿意说的秘密。谁不是这样呢?”他解释道,“他也没有对我做什么坏事。他的身上携带龙脉之息,我和他在一块儿,觉得越来越健康。这就像我和魔火世子在一起那般,没什么大不了的。”
碧煜解释得很清楚,既然如此,寒鸦不便再多说什么。但寒鸦不觉得,碧煜的病是如此轻易就能治好的。他的心里还有疑问,却不能在此直说。
“你若有空,不妨回天庭去,叫你的父亲看看吧。”他道。
寒鸦讲完,心里打定主意,要给三公子写信,告诉他碧煜的现状。
他走以后,傅寻仍然发了很久的呆。
“……我女儿说的话,让你受伤了么?”碧煜问。
傅寻摇摇头。
“我只是人界一名无家可归的孤儿,独自漂泊、侥幸登仙的修仙者,并没有什么身家来路,只因喜欢幻海,才常年在此,望着海中倒影,得到一点满足。碧龙公主看不上我,也属正常。”
“凡仙又如何?我师父如今受人敬重,他从前也是个凡人。”
“你师父?”
“就是刚刚的那人。”
傅寻沉默了一会儿。
“他是个什么样的人呢?”
“你迷上他了吗?”碧煜寂寞地笑了,“是了,有太多人迷上他。他很亲切,也很冷淡,心里藏着许多旧伤痛,因此像拂过海面的风那般不听人的话。不过,也有人能让他停下来,可惜不是你,也不是我。”
“旧伤痛……”傅寻叹气,“我并不会迷上他。他那样的男人虽不多见,但我心高气傲,无法克制自己的野心,还是喜欢高贵的帝子做我的情人。”
碧煜嫣然一笑。
“你让我的身子越来越好,我觉得自己的命延长了呢,也想为你做点儿什么。”
“那么,你爱我吗?”
“爱。”
略有轻浮的四帝子,第一次郑重其事地同他人说爱,对方只是个出身不清不楚的凡仙。他的诚心,可见一斑。
“无论发生什么