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九爷爷不想再演《金阁亭》么？”

这回轮到玄咏道怔住。

《金阁亭》停演以来，他一直休息在家，偶尔家主有需要时，前去客串一些小角色。个中滋味，自然不能与担纲《金阁亭》时相比拟。

玄铭追问：“《金阁亭》的儿子，其实不该只是一名幼童，这一点，九爷爷能理解的吧？”

虽然能够理解，但玄咏道反应了半天，才意识到玄铭真正想说的，是多么大逆不道的话。

排练室里有一些不太重要的简单戏服，给人练习使用。玄铭起身，跑过去，找出一件贵妇人款式的女装，披在自己的身上，回到玄咏道的面前，姿态立即变得像少年妻子那样青涩而柔美。

他化用《金阁亭》里的念白，道：

“爹爹今日冒这样大的雪来探望我，向我求亲，令我喜不自胜……”

玄咏道的胸口一紧，全然不能动了。

原剧并非如此，这里原本该是爹爹教儿子说妻子当年说过的话，用的是妻子的口吻：

——官人今日冒这样大的雪来探望我，向我求亲，令我喜不自胜……

若是幼童，自然爹爹教什么，就说什么，与爹爹达成虚假的圆满之结局，此剧便算落幕。

然而玄铭如今的做法，只改一称呼，加之他的少年身姿，使一自我意识全然觉醒的少年版儿子跃然眼前。

儿子原来晓得爹爹与自己关系的真相。他代替故去的母亲与爹爹相恋，而且通过主动更改称呼，分明坦承了自己的心意。往后的故事竟可引起人无穷的遐想。

玄铭抬起眼睛，望着九爷爷的目光，温柔羞涩，仿佛他正望着的，是心中百转千回、不能诉说情爱的那个禁忌的情人。

玄咏道这辈子，何曾被这样的眼神注视过呢？

慌乱之中，玄咏道的额角冒出汗水。

这是戏。他不断提醒自己。

玄铭暗暗一笑。

……九爷爷被自己的提议迷住了。

真是个不错的开始。

从那以后，玄咏道像着了魔一样，一有空就来找玄铭，看他如何修改《金阁亭》，配合他一起练习。

玄家人多耳杂，这事又大逆不道，断然不可明目张胆。于是在少许磨合之后，二人将练习的场地改到阁楼一间废弃的练习室。

打扫这房间，稍稍花去了一些功夫。

与玄咏道印象里大相径庭，玄铭这会儿竟然毫无少爷架子，连打扫卫生这种下人做的事，都那样兴高采烈。

这少年一旦专注地沉迷他所爱的事物，就变得百无禁忌、一腔热诚。眼睛里全然没有其它的东西。

……若有人要同他相爱，恐怕非到他的戏里不可……

玄咏道鬼使神差地想。

玄铭从小高高在上，对于情感的抒写，有不少不通人情的稚嫩之处。这种时刻，饱尝人情冷暖的玄咏道就能够给他一些帮助，帮他修改念白和表演。

这一大一小在此专心建造空中楼阁的模样，看了真叫人羡慕和叹息。

事情是很难成的。玄咏道的理智告诉自己。少年的狂热尚有情可原，自己这把年纪，若还想不清楚，可就太过天真，甚至有些愚蠢……

但他的确深陷其中，渐渐不能自拔了。

“……爹爹为何踌躇不前，难道连儿子的面容也无法面对了么？……”

玄铭的语调令人真心碎啊，谁能够拒绝呢？

“……你我本是父子……不该……不该……”

那妩媚的少年妻子，伸出修长漂亮的双手，环住爹爹的颈。

阁楼暗淡的阳光下，玄咏道温和的面庞散发出一种与众不同的洁净，微微拂过一层金色的光线。

莫名而陌生的感受，在玄铭的体内流动，与此同时翻涌而上的，还有与他那些缭乱的夜晚，全然不同的另一种情欲。

他忍不住凑近玄咏道薄薄的嘴唇。

……可惜我已不够干净……

这念头忽然冒出来，占据了玄铭的脑海。

他踌躇了，一瞬间恢复了清醒。可玄咏道却无法立刻清醒过来。

他不由自主地揽过少年纤瘦的腰，将那俊美利落的身子全都掌握在双掌中，而后深深地吻上了少年柔软的双唇。

唇舌相触。

玄铭瞪大眼睛。

随后将眼睛闭起，身体在玄咏道的怀中无限柔软下去。

……没错……就这样……我是你的儿子……也是你的情人……爹爹……占有我……

他的情感停留在戏里，满怀爱意和喜悦地解开自己的衣带。玄咏道的手，落在玄铭敏感的屁股上，熟练而温柔地揉搓起他稚嫩的肌肤。

“……嗯……”

玄铭张开双腿。

情动的湿润，顺着小穴流往后庭，流入玄咏道炙热的掌心。

……对……就在这谁也找不到的地方，占有我。

玄铭想。