雷妈妈忽然在人群里找了一圈,问道:“东川呢?”
雷东川和孙小九他们几个都不在,当妈的心急,但是雷家村的人瞧见十来个半大小子都不在,就松了口气,还宽慰她:“肯定是东川带着一起出去了,方锦你别担心,他们跟着东川准没事。”
雷妈妈张了张口,也只能这么想。
另一边,雷东川带着人已经追出去一段路了。
雷东川以前跟林场那俩兄弟学过看脚印,林场兄弟常年跟着父亲到处跑,上山下田,没什么可以玩儿的东西,就把观察脚印当成了游戏。雷东川跟着他们学会了这一招,加上他眼睛也锐利,带着雷家村一帮半大小子们骑着自行车,一路盯着那行摩托车印追了上去。
他眼睛和老鹰一样,盯住了不放开,一路上把牙磨地咯咯响。
哪儿来的王八羔子,偷东西偷到他头上了!
别的也就算了,这小羊要是找不回来,他今儿就不姓雷!
*
入夜,十方镇。
十方镇这一带比较偏,镇上只有一家小旅馆,以前是铁路局的宿舍,如今改造了一下,随便铺了点碎花床单就变成了建议旅馆。
小旅馆楼下的路灯半明半暗,滋滋啦啦响了几声之后,巷子里的那盏路灯也暗下来,彻底废弃了。
小旅馆楼上,有一个精瘦男人坐在那吃泡面,吃了几口之后,就听到楼下有人往上头扔石子儿。
男人用手背一擦嘴,穿着拖鞋,下楼去了。
楼下巷子里黑漆漆的,男人打了声暗号,听到来的人对上之后,这才往里去,借着小旅馆楼上泄出来的一点光亮,勉强看清对方是骑着一辆破摩托车的光头汉子。那光头手里还提着一个东西,模糊瞧不清楚,只看到在他手里挣动。
男人凑近了,还未等看清,光头汉子手里那东西就撞了他一下,胳膊生疼!
男人低声骂了一句:“什么东西!”
光头汉子压低了声音:“羊!中午趁着你去村口的时候,我绕到后面偷了一只羊。”
这俩人是团伙作案,声东击西,一个负责在村口吸引村民的注意力,另一个则绕后偷点财物,不拘什么,拿到啥就捆在摩托车后座上带走。两个人找了一处隐蔽小旅馆住下,但也特别小心,一个在明一个在暗,一个只管偷,另一个则负责把脏物带出去卖掉。
精瘦男人在黑暗里适应了片刻,也瞧清楚了光头手里的东西,果然是捆着的一只小羊,皮毛雪白。他嘀咕道:“这什么破羊,撞人还挺疼……”
光头也抱怨:“你不知道,这羊刚还撞我一下,它长角了,我这腰上还青一块哪!”
“赶紧的,把东西卸给我,过去赶凌晨的早市摸黑给卖了,别再让人找回来。这雷家村还挺有钱的啊,光这羊就养得白白胖胖,能卖个小50块,幸好这一带偏,没人管……”
话音未落,背后暗处就冲上来一个人,用木棍冲男人后背轮了一下——雷东川特意收了手,但带着怒气,力气挺大,那男人嗷一声就跪那起不来了。
“谁……!”
“你爷爷!”
雷东川也不管他,拿棍子劈头盖脸把人先揍趴下一个,紧跟着又去踹那个迎上来的光头,骂道:“这方圆百里我还就管了!”
那光头男人个子和雷东川不相上下,但是比他壮硕许多,原本以为可以仗着力气打赢,但万万没想到这冲出来的愣头小子劲儿这么大!别说打一下,压根碰都碰不到啊,一伸手就挨了棍子,勉强拽着棍子,对方干脆松手,捏着拳头就冲上来——这还不如刚才的棍子呢,沙包一样的拳头,比棍子落身上还疼啊!
孙小九他们跟在后面,都没来得及上,雷东川就把俩人都放倒了,孙小九听到地上那俩人抱头哀嚎这才反应过来,连忙让人过去帮忙。雷家村来的小子们一半过去帮忙按着那俩小偷,一半过去拦着雷东川,生怕他们老大手劲太大把人打残了。
孙小九抱着雷东川的腰,压着声音道:“老大,人已经抓着了,先捆起来吧!”
躺在地上那精瘦男人听见,抬起被揍得鼻青脸肿的一张脸,抖着声音道:“兄弟,你是混哪条道上的——”
“谁跟你兄弟!”雷东川一肚子火,说着又踢了他一脚:“敢偷羊,打不死你!”
孙小九使劲拖住他,拽着往后走了两步:“老大,咱们报警吧?”
两个小偷:“!!”
光头也开口了:“兄弟,都是出来混的,我今儿栽在这,我认了,但你也不能报警啊!你这可不道义!”
雷东川黑着脸揍了他一顿,然后果断报警。
他特意举报给了雷二叔。
雷东川还记得他们白天在村口说的事儿,虽然没有证据,但是听起来这俩就很可疑,没准让雷二叔抓回去审问一下,还能问出个重大案情。
雷二叔赶来的时候,雷东川正坐在巷子口的石阶那,一只手抱着羊,那小羊还在发抖,一身雪白的皮毛在月光下泛着光,看着又白又可