人那样轻松,听的多,说的少。
雷东川只当是学校里的教授找他,但是等白子慕回来之后,才知道是十一局的人。
雷东川问道:“十一局的人找你做什么?”
白子慕拿着手机把玩一下,垂眼道:“没有,是我找他们帮忙查了点事。”
“查什么?”
“哥,你还记得前一阵子罗加庆一直到学校里找爷爷吗?他还托人递了好几回名片过来,想来工作室拜访,求爷爷帮忙办事,我要出去挺长时间时间,实在不放心爷爷那边,就请那边帮忙查了查。”白子慕没提自己当初和十一局的协议,只是告诉了雷东川“集训组”和上面有些关系,对他道:“罗家有个金缘珠宝行,生意上遇到了一些困难,欠了一大笔钱急需周转……”
雷东川拧眉:“他们想找贺爷爷借钱?”
白子慕摇头道:“那笔钱款太大,已经超出能借用的范围,他们想让爷爷替他们打造金器,我觉得这里有些古怪。”他沉吟片刻,缓缓开口说出疑问,“爷爷打的金器价格很高是没错,但是跟金缘珠宝行欠下的那笔钱还差很多,不足以周转过来,罗加庆一再纠缠到底是为了什么?”
雷东川一直在外面,也跟随两边家人去过一些场合,略想了一下试探道:“或许是想送去抵押或者上拍卖会,这些我替你查,你放心去忙你的事,家里别担心。”
白子慕只能点头:“好吧,哥,有什么事你别自己去做,等我回来咱们商量着办。”
“好。”
*
与此同时。
罗家。
罗加庆在京城几次求见贺大师,最后即便见到一面,也被狼狈赶出,什么都没能说成,他家里电话催得频繁,实在没有办法遮掩,只能回来说明了情况。
罗家所住的花园别墅占地颇大,从外到内装修奢华,墙壁上也是金粉描绘,略显浮夸,大厅吊了巨大水晶吊灯,在灯光下细看,能看出有些地方的金粉雕饰已有斑驳脱落痕迹。
罗加庆站在大厅内,不敢抬头去看前面红木沙发上坐着的老人。
罗德耀已到了古稀之年,满头银发,干瘪多皱的面孔,和他身上的华服很不相称,只一双眼睛直勾勾盯着前面站着的孙儿,声音带了严厉:“贺延春当真这么说的?”
罗加庆嗫嚅道:“是,爷爷,他说要归还一个什么金佛,如果真在您那里的话,不如还给他,反正也不值什么,这么多年我都没听说过这东西……”
罗德耀拿起手中茶盏砸向他,“哐”地一声碎在罗加庆脚边,罗加庆立刻噤声,低头不敢多言。
罗德耀闭了闭眼,对他道:“你出去这么一趟,钱花费了不少,事没办成一件……真是个废物,滚下去吧,别在我这儿碍眼!”
罗加庆很惧怕祖父,应了一声连忙走了。
大厅里其他人还在。
罗德耀看向右侧,嗤笑道:“你还傻站着干什么,等着瞧我笑话?你也滚!”
右侧站在博古架一旁的人略微走出来半步,是个清瘦的中年男人,正是罗乔生,他点头应是,很快也走出了豪宅。
身边再没有其他人,罗德耀一直强撑着的气势也弱了大半,他塌下肩膀一下看起来苍老了许多,比他实际年龄还要更衰弱。
罗加庆带回来的话,他听得清楚。
他心里也明白,这是贺大师给他的最后一次机会,拿出金佛,以此证明贺大师当年的青白。
若是如此,或许还有几分旧日恩情可言。
但是罗德耀没有丝毫犹豫,就否决了这个选择。
那尊金佛像是拥有不可言说的魔力,当初是他冒死护住了金佛,也是他独自拥有了金佛几十年的光景,即便是落到如今这般的危机,他也没有想过要拿出那尊金佛。
他的贪婪再一次占了上风。
又或者,他不敢。
怕当年的事暴露在世人面前,怕自己做了那样的恶,无法洗清。
事到如今,罗德耀已经不敢、也不能承认了。
红木沙发上的老人脸上肌肉抽动几下,他握着手里的拐杖,力气大到手指关节泛白,在心里做了一次殊死搏斗,最终还是拿起了手边的电话,只是在拨号的时候,犹豫片刻,还是改了拨出去的号码,把联络人改为罗加庆。
罗加庆刚被骂了一通赶走,再次回来的时候还有些茫然。
罗德耀依旧坐在那里,问他道:“你是一个人回来的吗?可跟你父母说了?”
罗加庆摇头,小声道:“没,您不是在电话里说,让我一个人悄悄回来吗,我爸刚才确实问我了,我说是之前和宝华银楼的一点事没说清楚,您喊我回来再问问。”
罗德耀点点头,起身道:“做得不错,你跟我来。”
罗加庆跟上他,他从小被祖父和母亲管得严格,也算不上多亲近,更确切的说应该是胆怯,他在外头脾气暴躁除了本身性格如此,一多半也是因为家庭环境的关系。只是他在长辈面前装得很好,没有