他试着稍稍移动了一下右脚,剧烈的疼痛让他“嘶”了一声,虽然隔着鞋看不出来,但那只脚应该是白天翻车的时候扭断了。
难怪外面那些匪徒只绑了他的双手,他脚腕处骨折,即便想跑也走不出多远。
白子慕用手撑着坐起来一些,只觉得腰侧也疼,但用手按压之后感觉肋骨应该没断,略松了口气,但很快又想起司机,忍不住拧眉眉头。司机那个时候额头受伤,流了很多血,也不知道现在情况怎么样……
正在想着,忽然听到对面发出一阵“呜呜”声。
相比白子慕的冷静,罗加庆一看到他就很激动,被捆住手脚、塞住嘴,还瞪大了眼不住发出声响,试图引起他的注意。
白子慕看他一眼,弯腰用捆起的双手捡了一旁的一块石子,丢在他身上。
罗加庆:“……!!”
罗加庆似乎气坏了,叫得更大声,很快外面有脚步声,似乎是外面警戒的人听到了动静,木屋门被粗鲁推开,紧跟着一个身穿藏袍的高大男人走进来。白子慕躲在阴影处,维持原样未动,对方进来检查了一下罗加庆那边,嘴里嚷嚷了一句什么,因为说的是当地方言,一时并未听懂。
木屋里只有白子慕和罗加庆两个人,那个藏袍汉子肩上背着猎枪,也只是进来看一眼,并没有其他打算,在罗加庆呜咽不住的时候,男人还用当地话大声呵斥了一句,就出去了。
罗加庆喘着粗气,脸上有淤青伤痕,对这些人有些畏惧。
木屋里安静了一阵。
白子慕忽然开口道:“罗加庆,我知道你听得见,现在这里只有我们两个,我们互相解开绳子,你同意的话就点点头。”
罗加庆抬头看向白子慕的时候,眼里又开始闪烁,点了点头。
白子慕背过身,让他解开自己反捆的绳子:“快点。”
身后的罗加庆抗议似的呜呜了几声。
白子慕压低声音,不耐烦道:“快点!先解开我手上的绳子,别跟我谈什么条件,我跟你不是一类人。”
这句话似乎是一个保证,让身后抗议声小了一点,罗加庆还是给他解开了,动作有些粗鲁,但是没耍什么花招。
白子慕晃了晃手,打量四周。
罗加庆凑近一点,抬起自己被捆起来的手,在看到白子慕伸手过来的时候,眼里透着恶毒,但是很快又转为惊愕——白子慕没给他解开,反而用刚才已经松开的那根绳子,把他捆到了一旁的木柱上!
罗加庆被捆在木柱上,狼狈的像是一只落水狗,愤怒却只能发出一点声音,嚷得多了,胸口剧烈起伏,呼吸也变得困难。
白子慕微微拧眉,心烦道:“小声一点,别打扰我想事。”
罗加庆眼睛里已经要开始喷火了,他就不该相信姓白的是好人,不然也不至于落到这样的地步!
罗加庆被捆着,而白子慕只是虚弱地依靠在墙边。
白子慕原本想等恢复一点力气之后,再处理一下脚伤,但是晚上的时候门外守着的藏袍汉子又进来了,手里还拿着一些味道古怪的药膏。他进来之后看到罗加庆被捆在柱子上,显示愣了一下,紧跟着竟幸灾乐祸地笑了,指指点点地说了什么,还叫了外面的同伴进来看。
白子慕起初身体僵硬,一直防备他们,但是对方脱了他的鞋子,身手利落“咔吧”一声给他扭正了骨头,还覆了药膏,把伤口简单包扎了一下。
对方处理完他的脚,还在好奇抬头看他,用半生不熟的汉语问道:“你,不疼?”
白子慕额头上都渗出一层细密冷汗,但没吭声。
对方挠挠头,还想给他穿鞋。
白子慕刚才已经在忍耐,这次对方对运动鞋不熟悉,实在太过勉强,他伸出手去哑声道:“不用。”
那个男人这才放弃,把鞋给他摆在脚边,走了。
木屋锁了三天。
这三天里,对方只是这样关着他们,没有动手打骂勒索,但也没让他们好过,一天只喂几口粥,其余时间一口饭也没有给。
刚开始罗加庆还有力气嚷嚷,但是第二天就蔫儿了,第三天看到有人来送粥,还试图抓紧一切机会跟对方祈求,但是对方并没有理会。
一天一小碗粥。
罗加庆和白子慕对视一眼,赶紧把自己的粥喝了,生怕白子慕来抢他的。他已经饿得没什么力气,别说跑出去,就算对方把他嘴里的破布拿走,他也没力气咬开绳子,他从来没有吃过这样的苦。
白子慕慢慢喝粥,一言不发。
罗加庆耐不住,声音沙哑地问他:“你被关在这就没什么想法?白子慕,你不是很聪明吗?”
白子慕抬头看他一眼,问道:“你怎么会在这里?”
罗加庆不吭声。
白子慕又问:“那我换个问法,你来西番是一个人来的,还是替家里来的?”他看了罗加庆明显伤得严重的右臂,上面还有刀刃划痕,“你带了很重要的东西吧,那东西现在在哪儿?”