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骄阳 第223节(2 / 3)

果他都不敢接这份修复的工作,那恐怕这里确实没有人能修补好。

思来想去,也只能把金佛原样交给白子慕他们。

老金匠听他讲一路和白子慕过来的时候发生的趣事,抬头看了他几次,忍不住嘿嘿笑着道:“郎卡,这可不像平时的你,你管教白子慕比我管儿子还多。”

郎卡:“他比你儿子聪明,等下次我带他来见你。”

老金匠:“……”

郎卡慢慢喝酒,过了片刻又摇头叹道:“不过太聪明了也不好,主意大,随他去吧,年纪小的人总会想飞去更多的地方,多在外面看看也好。”

老金匠哈哈笑道:“你这说的,真当儿子养啦?”

“没有,我只是觉得他长得有点像我的孩子。”郎卡也笑了一声,仰头喝了酒。

老金匠给他倒酒,酒水斟满,笑容也慢慢收敛下去,沉声问道:“还在找吗?”

“嗯,在找。”

“以后,也还要找吗?”

“对。”

郎卡说的很简洁,老金匠却叹了一声。

他和郎卡认识是在十几年前。

当时他还是背着行囊赶路的手艺人,在江水边遇到了被冲上来的郎卡。那时候这个男人浑身上下都是伤,简直不能算是一个人了,勉强靠一口气支撑着,老金匠赶忙带他去治疗,藏地没有好的医疗条件,连药都不怎么充足,可这个汉子硬生生熬过来。

冬天之后,郎卡眼睛坏了一只,腿锯断了一截。

但人还活着。

他脸上都是疤痕,额骨碎裂凹陷一块,脖子喉咙那也有被树枝扎破的痕迹,险些横穿而过——就这样,他还是活下来了。

郎卡伤得极重,他在昏迷的时候,会喊一些听不清内容的话,说了很多,醒过来的时候勉强记下来一点,但是很快又反复发烧,记不清那些事,即便后面用纸笔记下来一些,字迹模糊,记得顺序混乱,颠三倒四。

老金匠同行的人嫌弃他,只有老金匠动了恻隐之心,留下来照顾他。

一直调养了近两年,郎卡才慢慢好转。

他的喉咙受了重伤,声音嘶哑,几乎是一点点重新学会了说话。

和过去有关的,只有被江水一同卷上来的破损衣物——已经只能用碎布料可以形容,模糊能看出是一件迷彩服,没有身份证件,有的也仅有迷彩服胸前缝着的姓名,残缺不全,勉强能辨认出一个“贺”字。

老金匠汉话说的不太好,更不认得汉字,只能用“喂”来喊他,而男人也不反驳,除了治疗伤口,就只是呆愣愣坐在病床上。

老金匠看得出他有心事,但也帮不上什么,直到有一天老金匠带他去医院的时候,郎卡颤抖着手写下了“贺朗”两个字。

老金匠很惊喜,问道:“你记起来了?”

郎卡摇头,依旧沉默,过了好一会才哑声道:“没有,我自己起的。”

他给自己起了一个名字,怕自己连仅剩的这一点都忘记。

这是他衣服上留下来的姓,但是他没有印象。

也因为这一点线索,他开始了漫长的寻找。

藏地人汉话说得不太流利,慢慢就喊成“郎卡”,他也没有反对,草原上就有了郎卡这一号人物。

……

老金匠跟他认识多年,知道他这么多年一直都在辛苦寻找,开口想劝,但也不知道说些什么,只能叹了口气道:“你也不要那么倔吗,要是实在找不到,也要想想自己,你找了多少年了?总不能一直找下去,你总有老了的那一天,到时候要后悔。”

郎卡抬头看他。

老金匠嘀咕:“说真话了人不高兴,拿棍子了狗不高兴。”

郎卡冷淡道:“你再说一遍。”

老金匠不怕他,梗着脖子道:“我说的又没有错,你前两年不是一直头疼吗,送去医院好几次,我在饮马城都听说了,你身体本来就不好,想那些就犯头疼病,总该也为自己考虑考虑。”

郎卡放下酒杯,有些不悦,起身要离开。

老金匠只能去送他,絮絮叨叨跟他说话:“你不要动不动就发脾气,你这几年脾气越来越大,现在也只有我一个人敢这么跟你说话。郎卡,我知道你心里有一条河,但你要渡过去,才能好好活着啊……”

郎卡冷声道:“你喝醉了,我不跟你计较,但下次不要让我听到这些话。”

老金匠叹了一声,只能点头。

他送了郎卡去楼下,目送他上了车,等车子开走了才慢吞吞走回楼上去。

车上。

郎卡扶着额头,拧眉不语。

前面开车的人看了他一眼,低声问道:“老大,要不要吃止疼药?”

郎卡轻轻摇头,拒绝道:“不了。”

“可是医生说,你这病需要好好治疗,不能一好转就停下来……”

郎卡抬头看他,对方在后视镜里看到之后立刻噤声,不敢再劝。

郎卡回到住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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