在哪里,我看,十有八九还在罗家!”
郎卡指了指金佛,对他道:“这里破损的有些严重,我怕你们运回去的路上不安全,毕竟是金子,没宝石那些东西坚固,我这里有一个老金匠的地址,你可以去找他,让他做一点防护的。”
雷东川想想,点头道:“也行,我和子慕一块去。”
郎卡却道:“子慕留下。”
雷东川警惕:“留下干什么?”
郎卡淡然道:“上次他不是提起矿泉水厂的事吗,有些具体的事项,我还想再跟他聊聊。”
雷东川:“……好吧。”
这理由太硬核,他一时也想不出怎样拒绝。
白子慕只能留下来,坐在那里再谈起生意上的事,却没有之前那么从容,之前的时候郎卡对他宽容,亦师亦友,还会说几句冷笑话,但是现在郎卡看他的眼神跟看一个三岁的小朋友差不多——好像他会一个连贯完整的句子,就值得鼓掌表扬。
白子慕:“……”
白子慕被扣下和慈父单独相处,好在他之前矿泉水厂的思路和郎卡的不谋而合,两个人聊得深入之后,还有几分默契。
董玉秀坐在一旁陪着他们,大部分时间都在安静听他们说话,跟在暴风雪路上来的时候那样,眼神里是满溢而出的温柔。
女人的直觉有的时候真的很神奇,她从他们父子刚开始见面的时候,就隐隐有种感觉,只是那时候是期盼,而现在已经梦想成真。
中午吃饭的时候,白子慕和郎卡一左一右坐在董玉秀身旁,两个人都不说话。
上午谈生意的时候还好,现在静下来,也不知道该说什么。
董玉秀给他们夹菜,她知道这两人平日里的口味和喜好,虽然丈夫多年未见,但口味没有太多变化,董玉秀夹过去的菜他都爱吃。
董玉秀坐在那打圆场,陪着他们父子说话。
白子慕有些心不在焉,低头看了两次手机,饮马城信号稍微好一点,但偶尔也会延迟,像是短信并不是时时刻刻都能准时接收到。雷东川上午出去,现在还没回来,他有些不放心。
郎卡把面前的甜粥往他那里推了推,道:“老金匠那里很可靠,我让人跟着一起过去,不用担心。”
白子慕收起手机,道:“我知道,刚才我哥跟我说了。”
郎卡又问:“你和雷东川看起来很要好?”
这次不等白子慕说话,董玉秀就先开口了:“何止,子慕小时候都是东川带着的呢,那会儿家里有些困难,我一直在外面工作,子慕留在家里还有几回挨饿了,也幸亏他聪明,不大一点儿就知道跑去雷家吃饭,还给人家交了一块钱,说是餐费……”
事情过去很久了,董玉秀说起当年的事,已经释怀,只当是幼年发生的一件趣事。
郎卡听在耳中,几次皱眉:“子慕小时候,吃不饱吗?”
董玉秀叹道:“怪我,没照顾好他。”
郎卡握着她的手,眉宇没松开:“不是你的错,是我不好,以后我会照顾好你们,不会再离开。”他再看向白子慕的时候,眼神里带了疼惜,他之前一直不解为什么白子慕吃得会这么少,一小碗就吃饱了,现在想来,一定是小时候挨饿落下的病根。
如果雷妈妈在这里,一定会摆摆手,告诉他想多了。
白子慕吃的少,完全是因为挑食。
如果再仔细分析挑食的成因,恐怕一半是先天,另一半是雷家人一家老小合力宠出来的。
白子慕小时候不好好吃饭,稍微有点不爱吃的,身边三个哥哥就偷偷帮着解决掉,雷家大哥和二哥从白子慕初中之后,就略有些克制,让他自己吃,但雷东川不啊,雷东川一直宠到现在,照这个架势,往后几十年恐怕也不会改。
郎卡不知道这些,听董玉秀说起白子慕小时候寄宿在亲戚家里,就开始小心套话,试图想问出一点端倪。
白子慕跟他想的也差不多,上午的时候听到郎卡在藏地过得不容易,但这么多年,他也担心郎卡身边有了其他人,董玉秀不问,他就试着旁敲侧击。也不知道郎卡听懂了没有,问起他平日里开销时,郎卡竟然很开心,笑着对他道:“花钱的地方不算太多,算是存了一些钱吧,平时固定的开销是给你们留着。”
白子慕:“我们?”
郎卡点头:“对,我给你们买了很多礼物,我记不得你几月份的生日,出门的时候,看到不错的就给你买一些带回来,对了,你之前戴过一条绿松石项链,喜欢那个?我在饮马城有一家经营玉石珠宝的铺子,里面有不错的绿松石,蜜蜡琥珀也有一些,等下午我带你们去看看,喜欢什么尽管拿。”
白子慕没套到话,反而把下午的自由活动时间也套了进去。
董玉秀在一旁看着,笑个不住。
也只有她能瞧得出身边这两个人的心思,两个人互相套话,客气又拘谨,只是丈夫刚回来不久,还不知道家里小孩心眼多,没瞧出来挖的坑,一心献宝。
……