隐晦恍若藏有波涛般内情的下个月六日,如颤动着双翼翩飘的墨蝶般悄然来临。
那日,整片苍穹失了碧落独有的光采,被淡弱朦胧的雾气遮掩,秋气萧瑟打过面颊,芦苇像是夏竹一般硬是在冷风寒霜中挺直着背脊。
抬起眸将视线拋到阴鬱的彼方,诺桑率领着心腹,也就是他的挚友以及为数极少的手下们驻足于举行联盟会议会场的前方。
好一个缔结彼此势力关係会议,可笑至极,言下之意便是和他当年十岁时,父亲所要做的事情一样。并不是畏惧他人的权势,而是当彼此间以缔结关係来维系时,在檯面下的通路便能更大抑更广。况且,表面先结盟,凭他的实力还不能缓缓侵蚀内部,最后一统三区?
快了、就快了,赶紧让三区统一,他才真正有能力让身旁这些人每晚入睡时,再不用担心危险,而能一夜好梦了啊。
温柔的内心被他自己以荆棘环绕,日日鞭韃,就深怕自己忘却,那一日所定下的决心。
所以,他学着冷情,无论是对于任何事物。
诺桑一身墨色西装,暖喣的笑容斜掛脸上,柔和的线条与高雅的谈吐自身旁发散。
未发觉肩上停佇了拥有琉璃色翅膀的凤蝶,牠隐藏的技术十分高超,栖身于酒红色披肩的流线下,悄然地不被察觉。
琉璃色凤蝶──传闻只有心死之人才得以接触。
而这一巧合,是在宣告什么?
「罗勒,没问题吧?」站在诺桑身后,艾莱一脸镇静而认真地四处张望,轻声问着身旁的人。
闻言,罗勒流水般慵懒的微笑轻扬,「嗯……其实我不清楚,但我想该是不会出什么状况的。」
「你不是说相信你?」听到那句含糊的应答,艾莱眼神顿时暗凝。
「是没错,但同样地我无法担保些什么。」拉起脣角,罗勒淡然凝视眼前诺桑挺拔的背影,心底柔情地默默低语──最多,赔上他这条命罢了。
「……怎么说?」
「我们只能尽力保护着,我们心中的王,为他挡下袭来的兵马,可却不能预料到暗藏的礁石啊……」不过他想,他们都愿意奉献生命,换他一笑……所以最少,还可以保证诺桑的安危无虞吧。
细碎的杂音乘风飘入前方那人耳膜,相信……?
担忧地垂下星眸,诺桑总感觉罗勒和艾莱隐瞒着他什么事,但他不去多想,因为他也清楚,这一日的巧合,无法不让人起疑。
「怎么了,艾莱?」温醇的磁音轻语,那一贯澄静的双眼一如平常闪着光辉。
凝视诺桑的笑容,艾莱宠溺地摇了摇头示意没事。认清自己在那份温柔中无法逃离,直觉自己果然还是像个少年,年少轻狂的人才有资格拥有的霸道……他居然还贯彻的很彻底呢。
──明明赫兰的暗示这么清楚,他也理解……却还是无法克制自己胸口满溢的情感。
随着时针滴答作响,一声声尖锐的车马喧嚣划开晨曦间的寧寂。
身畔开始群聚起人马,虽然杂多却整齐而有条不紊。
人群中间缓缓驶进一辆高级轿车,车上的人旋身而下,那人奇异的墨绿发色在雾气瀰漫的苍穹下增添一丝不安定氛围。
隆区之首,怀斯。
当初他在得知诺桑坐上统治者的王位时,亦是深感吃惊,毕竟他也是自幼便认识诺桑。不过说是说认识,也只是点头示意几次。
……他的父亲,便是当年另一名遭蒙拿暗算的统治者之子,他,也是苟延残喘才得以生存的边缘人。
只是在眾亲信的扶植之下,他坐上了这个位置,背后不可忽视的是那日耕夜耘的打拼,浇灌每一吋脚下的土地,才得以换来甜美的甘泉。
照当时的消息,年少时便儒雅有礼的诺桑早在十年前和他父母一同身亡。因此在一年之前,诺桑的剎那现身与茁壮,着实令他倍感讶异,更意外的是对方日渐庞大的势力,使他隐隐感到地位饱受威胁。
因此这次他特地与萨区统治者交好,筹划了这场联盟会议,以除去所有阻挡他们一统三区的野心阻碍。
是了,同样都是一统三区,他们为的是权势金钱,而诺桑为的确是守护所爱。
诺桑傲挺的身影令萨隆两区的王与手下皆讶异地微簇起眉。怎么说呢,那人有股不容忽视的气质,自成一格地缓缓发散,可冷冽之中,又恍若夏日黄昏时的沙滩那样慵懒。
看着那样静如止水的温柔面容,怀斯咬紧下唇,不甘又愤恨地抬起下顎,突然作声示意身旁的手下退去,随后笔直地步至诺桑面前。
笑弯嘴角并伸出细白的手指勾起诺桑下顎,突然地落下一个吻在对方颊上,蜻蜓点水似的一个吻,使诺桑淡淡的香气在空气中搅和,夹杂了某些无以名状的紧张感……
──真噁心。
远看着,艾莱心底涌出这样的感觉,却看不出一丝波动。
一瞬间他显些衝上前教训怀斯,看向他那张齷齪卑劣的嘴脸,心里训练得淡若止水的思