谢星河的脸色有些不自然的苍白,但他的表情依旧冷静。
今天警方派了增援,下午直接开了两间审讯室同步进行,一间审问应小雅坠楼案,另一间审问司涵坠楼以及枫林白骨案,肖楼和虞寒江各自穿着隐身斗篷跟上去细听——
警察问:“谢星河,上週三的化学实验课,化学老师是不是跟你们仔细讲过有机磷中毒的剂量、危害以及急救方式?”
谢星河推了推眼镜:“是。 ”
警察:“下课后你和化学老师一起整理仪器、药剂,最后是你锁的门吗?”
谢星河:“是的。”
警察终于问到了重点:“离开实验室后,你是不是折返回去,撬开门锁拿走了半瓶有机磷毒物?”
谢星河沉默片刻,突然冷冷地说:“没错。俞辉的巧克力也是我掉包的。”
这傢伙居然直接承认了?!
虞寒江很是意外,他皱着眉来到谢星河的面前,仔细观察谢星河的表情。
警察厉声问:“为什么这样做?”
谢星河平静地说:“我想做个实验,验证一下化学老师讲的对不对。那点剂量,最多毒死一隻老鼠,人吃了不会有事。我这只属于故意伤人,不属于杀人未遂,对吗?您可以逮捕我了。”
警察愕然地瞪着他,显然没想到一个中学生居然这么胆大包天!
虽然谢星河的脸上极力保持着镇定,可紧握的双拳和微微发抖的指尖已经出卖了他。
到现在,他还不肯说出真正的原因,只有一种解释——杀死应小雅的人,对他很重要。他想救应小雅,却也不想害了这位凶手。他陷入了进退两难的困境,内心非常矛盾。
做实验的说法,是他早就想好的说辞。
警察不管怎么旁敲侧击,谢星河一口咬定自己就是好奇做实验,问他为什么有基督山伯爵这本书,和英语老师的书有什么联繫?他的解释是:“世界名着大家都看,大概是巧合”。
警察气得差点拍桌子,最后只能给他戴上手铐,让同事先把这难搞的傢伙带走。
接下来审问的是林月然。
这位女老师进来的时候一脸茫然,也不知是演技太好还是真的很无辜。
警察问道:“林老师,你高一的时候曾经教过应小雅和谢星河,你的抽屉里一直保留着高一的师生合影,为什么?”
林月然道:“这是我带过的最优秀的一届学生,我留着合影不奇怪吧?”
警察:“那你为什么留着他们两人的作文本?”
林月然满脸困惑:“应小雅和谢星河是我班里字写得最好的两个学生,小雅的字很端正,就像是印刷体;谢星河的字潇洒飘逸,我把他俩的作文本留下来做纪念。”
警察:“只是这么简单?”
林月然点点头,说:“对了,我还收集了好几个学生参加作文竞赛的捲子,放在家里做纪念,警官您不信的话可以去我家搜查。”
两位警官对视一眼,接着问:“案发当日,高三3班的班主任带应小雅去问话,你为什么进去打断他?”
林月然道:“我刚好回办公室,我不知道他们正在谈话。”
警官:“应小雅的遗书是不是你临摹的 ?”
林月然的脸色有些难看:“警官,我不知道您什么意思?我有应小雅的作文本,曾经给她上过课,就要临摹她的笔迹写一份遗书吗?这太荒谬了!我和她无冤无仇,按照你们的逻辑,那我是不是也要临摹谢星河的字迹,写一封遗书?”
虞寒江仔细看她的脸色,她的愤怒和紧张不像是装出来的,大部分被冤枉的嫌疑人都是这个表现,而且,她的话很有道理——她的抽屉里,不但有应小雅的作文本,还有谢星河的。如果单凭作文本就判断她是临摹遗书的人,那她的杀人动机呢?
这两个学生的字确实写得好看,她留下作文本当纪念也说得通。
或许,她留下的作文本被别人拿走了?
警察也想到了这一点,问:“你留下的作文本,有没有给别的老师看过?”
林月然仔细想了想,突然双眼一亮,说:“我记起来了!上週三的时候,章老师找我拿过应小雅的作文本,她说想看一下这个学生中文作文写得怎么样,英文作文为什么写那么差。”
警察飞快地记下这个关键,道:“你跟章晴关係怎么样?”
林月然:“我们中学是在一个学校读的书,我是她的学姐,经常在各类竞赛中见到她。我们关係不算特别好,只能说是普通朋友吧?毕竟是校友,分到一个单位肯定要互相关照的。”
警察:“你的印像中,她是个什么样的人?”
林月然感慨道:“她很好强,也特别努力,中学的时候成绩一直是全年级第一名,各类竞赛也经常获奖,说实话我挺佩服她的。当时,她被国外名校录取,还成了我们学校的传奇呢。”
林月然顿了顿,突然瞪大眼睛 “你们该不会怀疑她吧?!”