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愿邪神诅咒你生生世世。」内弗尔卡拉二话不说,用剑削去萨胡拉的鼻子。
「呃……!」萨胡拉顿时血流如注。他发出吃痛的哀鸣,一隻手摀着脸上的患部,另一隻手却冷不防地自怀里拔出一把嵌着红宝石、剑柄上爬着一条蛇的匕首,刺向内弗尔卡拉的心脏。
「呕……」内弗尔卡拉一时间没躲过,被刺倒在地上。
等等,那把剑的形制……我有印象。
无数的记忆自我的脑海中闪过。我看见自己被供奉在「那个神」的庙中,我被绑缚在祭台上,萨胡拉自那个神的神像前,拿起那把匕首,插进我的肚子里,将我的心肝肠肺一一剜了出来,献祭给那个神……而那时的痛楚,就算仅仅只是透过回忆想起,仍铭鏤五内,如热铁烙肤。
这是那个神的祭器!萨胡拉简直太狠毒了,他怎么会想这么对待他的亲弟弟呢?!
事发突然,只听欧西里斯在我脑中说道:『别让内弗尔卡拉死于那把匕首之下,他的灵魂会被吞噬进永恆的虚无中,你快点帮他补一剑。』
我心里也是这么想的。随着内弗尔卡拉倒地,我自他手中夺过剑来。
内弗尔卡拉睁大了眼,「瓦提……咳……!」
「对不起!请你原谅我!」我拔出那把匕首,内弗尔卡拉的胸口已经破了一个洞,我用那把剑插了进去,直到插入一个正在跳动的,如生物一般柔软的脏器,我往下一突,刺破了那个东西。
只听「噗!」的一声,无数的鲜血自内弗尔卡拉的心口喷出,扑鼻的血腥味袭来,他的热血把我全身喷得一塌糊涂。
「瓦提……我恨……!」内弗尔卡拉吐出最后一口血,躺在地上,死不瞑目。
我伸手去探内弗尔卡拉的鼻息,他已经断气了。我用手闔上他的双眼。
欧西里斯继续对我说道:「解咒的条件已经没了,这一轮你重来吧。」
『什么意思?』我在心中问祂。
「自杀。」祂斩钉截铁地说道。
我相信欧西里斯,儘管我不想死,也不想痛──然而,我终于意识到,影响我解咒的那个至关重要的人是谁。
内弗尔卡拉。
「大王子,杀了我。」我说道。因为我实在是不想自杀。
「──为什么?」
萨胡拉表情不大对劲,几近丧失心神。他张狂地笑道:「哈!我弟弟已经死了,既然没人要削去你的神职,你就是稳妥的太阳神祭司。如果连你都死了,谁来宣扬我继位的正当性,嗯?」
我二话不说,提起内弗尔卡拉的剑,往心口刺了下去。
萨胡拉见状,嘴一时间没闔起来,露出非常莫名其妙的表情。确实,我的所作所为他一定是无法理解的。
如今我活在这里,就只是为了解决我唯一的问题──那个神的诅咒。
「──噗啊!」我吐出血来,胸前一痛。
还没死,我还没死透……
我用力地把那把剑往身体里头刺,直到剑柄摁在胸口,剑身刺穿我的身体。
「咳咳咳……」
视线逐渐模糊,我往后倒在地上,死前的最后一幕,却是看见萨胡拉走向内弗尔卡拉的尸体,抱起他,甚至是……低着头,往内弗尔卡拉的唇瓣上一吻。
内弗尔卡拉削下他应挺的鼻子,使他破相,他却在为了内弗尔卡拉而流泪。
为什么呢?萨胡拉他不是非常痛恨内弗尔卡拉吗?怎么会……?
※
这一次醒来之后,我发现还是在第二天。为什么我会知道呢?
因为内弗尔卡拉同样在早晨的时候进入我的房内。
他坐到我的床畔,看着我,柔声问道:「睡得还好吗?」
我朝他点了头。
「你下面的伤口如何了?」他问道。
他说的是在王立图书馆里头弄的伤。我把手放在他紧嫩的大腿上摸娑,「不痛了。」
本来的我,定然会在这时,问他我是否能去花园散心,藉口接近宫门之时离开,但是我现在的想法已经改变了;内弗尔卡拉是那个解咒的关键。
我必须待在他身边,死都不能离开,直到我明白解咒的方法为止。至于替我下咒的人是谁?或许是内弗尔卡拉,但是这无所谓,我不会恨他;只要把诅咒解开就好,其他的都不重要。
他瞥了我放在他腿上的手一眼,而后看着我,说道:「你今天陪我上朝。」
我点了头。
他露出诧异的表情,「你不问为什么?」
当然不问,我早就活过这一天,我知道你是来干什么的。
「有什么事是我能帮忙的?」我问他。
「我需要你向贵族与长老们发话。安努的神庙已经二十年没有整修过了,但是迫于财政问题,贵族们不愿意放权。」
他说道:「太阳神的庇护与埃及国内的繁荣息息相关。前朝曾有过不好的先例,因为疏于供奉太阳神,导致努比亚的异族