又哝低估了他们的恶劣程度。

张远旭抬手捏了捏又哝脸颊上的软肉，重新摆正又哝的小脑袋，弯腰单手撑着大腿，平视着她漂亮的琥珀色眼眸。

心里有点不爽，自从又哝见到这娘里娘气的小子眼睛就没从他身上移开过，轻飘飘的语气带着醋意：“他很好看？”

又哝微张着嘴：“啊？？”

她看着面对面男生微蹙的锐利眉骨，耳朵上银质的耳骨夹泛着金属色泽，那模样好像认真地在询问她是不是。

又哝：……

又哝一下子愣住不知道该怎么说，理解不了他们的脑回路，更何况那头乱七八糟的发型怎么也和好看挂不上钩，不知道他怎么会问出这种问题。

纯粹是他现在的处境在这一群高傲帅气的男生堆里太过另类，模样太惨。

张远旭自己想了想，又偏头认真打量着树上半死不活、非常狼狈的人，更何况脸都看不见，对比之下，本来对自己外貌不甚在意的富二代男高，首次拾起了对自己外貌的自信。

那小子现在能有哥酷？

放下心确认又哝不会被那个小白脸勾走后，扯起嘴角，抬了抬凌厉的下颚往树上那边点了点，看着又哝酷酷地说：“去打他两巴掌。”

旁边围着的男生听见这话，有人兴奋地吹起了口哨，对于施暴者来说，看见弱势的人无助、痛苦、被欺负，会让他们心里有种病态的满足，和站在高位主宰他人的快感。

又哝还是个根正苗红叁观正的五好青年，帮不了别人也就算了，现在还要让她成为施暴者，内心只有恐慌，抖了抖睫毛，没怎么思考就开口拒绝道：“我、我不会。”

张远旭脸色变了变，周围的男生也跟着起哄。

“啊？打人不会吗。”

“见过别人怎么打的吧，电视上见过吗？”

“害，你还真别说，瞧她那乖乖样应该也没做过这种事。”

动作声越来越大，说的话也越来越过分。

“怎么样都不会反抗吗？乖乖的让别人碰一碰也可以吗？”

旁边的人单手重重地推了下那个口无遮拦的男生肩膀：“说什么呢？”

眼神示意着说道：“你他妈不想活啦，旭哥还在这呢。”

寸头男生也发觉自己说得过了，虽然平时这群富二代们说的话比这些还要不堪、下流。

寸头男生有些局促地挠着刺挠的短发，瞥了一眼张远旭，然后就一直拿眼睛时不时偷偷瞄着又哝，弯着嘴角嘴里说道：“开个玩笑，错了，错了……”

瞧着也不是在认真道歉的样，也不知道是在跟谁在说对不起。

“不会？”张远旭动了动嘴唇，压低了声音，“那你那天晚上打我的时候不是挺顺手的吗？”

张远旭用舌尖抵了抵被打的侧脸，虽然软绵绵的没什么力道，跟小奶猫亮一亮粉红小爪子似的，呼在他的脸上，即使再多来几下也不会觉得疼。

又哝：……

又哝紧张地咽了咽喉咙：【他怎么还记得这事啊……】

感觉自己置身在谈论的中心，乱七八糟的声音钻进耳朵，吵得让她很不舒服，耳尖充血的只想赶快结束这场闹剧。

蜷了蜷冒汗的手指，艳丽的脸蛋朝着张远旭说：“那我打完他，我可以走了吗，可以把他也放了吗。”

他绑在那里看着好疼。

“旭哥。”

又哝听见他们这么叫他，也跟着这么叫了，忐忑着也不确定他会不会答应这两个条件，但还是梗着脖子说了。

张远旭听见那声软绵绵的称呼，表情瞬间怔然，只盯着那张艳丽的小脸，愣愣地从喉咙里发出一句：“嗯。”

……

又哝挪动着脚步来到被绑着那个人面前，看着很瘦，身体却是成年男性的骨架，即使耷着头也比又哝高上许多。

这帮人玩得很出格，眨着眼睛快速看了眼青紫交错的手臂，有些地方像是剐蹭，伤口冒着血珠，有些地方可怕的肿起，像是要把人往死里弄。

周围男生有些急切地催促，哄笑道：“快动手啊。”

“要不要帮帮你啊。”

“他命大着呢，反正又玩不死。”

又哝嘴唇紧抿着，抬眼望了望叫得最凶的那堆人，耳边嘈杂的叫闹声好像小了些，慢慢举起轻颤的手，以她这个位置，刚好能够看见苍白瘦削的下半张脸，不知道还有没有意识。

轻轻蠕动着嘴唇，用只有他们两个才能听见的声音说：“对不起啊，我就轻轻碰一下，不会很疼的。”

说完，手掌刚好落在那张没什么生气的脸上，像一阵微风拂过，吹起了一小缕额前的碎发。

这时变故陡生，沉睡着的青灰色的眼瞳霎时睁开，像只猎鹰锁定猎物一般，冷厉如寒冰地看着她，狭长的眼尾流动着一股妖异之色。

又哝瞳孔猛得一震，快速缩回手，吓得没差点直接跪在地上。

后面张远旭只是把眼睛落在又哝的