拐走来,略显急切说道:“卓大人,外面来了个姓孙的,说是有急事找您,好像是什么……州学什么的告示。”
孙静珈?卓思衡和陆恢对视一眼,都是不知怎么回事,于是说道:“让他进来。”
吃着饭见下属总归是不太好,卓思衡索性和陆恢往外迎一迎。
二人刚出内堂,便看见记得满头是汗一脸苦大仇深的孙静珈小跑往里进,看到卓思衡他便慌里慌张,组织好几次语言才将话讲通顺了:“卓提举,不好了……有人在州学您发布的告示前闹事!好些人都在瞧着呢!”
卓思衡不想自己
卓思衡杀到州府衙门时,王伯棠王知州正在和臣僚喝茶。
众人用一种试探和玩味的目光看向跑马至此连口水都没喝上的卓思衡、陆恢与孙静珈,见他大汗淋漓额头濡湿,几人互视后都是心照不宣的沉默。
潘惟山今日不在,他告假两日继续养病,说是不好立即就回来免得惹人疑心,于是卓思衡在今日的瑾州州府衙门便是真正的孤立无援了。
“知州大人,听闻闹事的书生已给缉拿回来?”
谁也没有想到,他们以为兴师问罪来势汹汹的卓思衡却反客为主,优哉游哉找个位置自己坐下,命人倒茶的样子好像衙门是他家开的,极有派头。
有些未做过京官的官吏心中忍不住暗道:果然是圣上身边待过的官,气势做派大不一样!
王伯棠似是也没料到卓思衡还能神采飞扬着说话,略低头笑了笑说道:“你刚至任上,好些事不好着手,我便先替你将人拿来,人已过了堂,刑狱司给画了押,罪状文书已给你准备好了,你随时都可以看,人也随便提回学事司看罪再议。卓提举莫要着急,也无须慌乱,你看大家都在替你做打算想办法,咱们一个衙门的人之前也是大风大浪过来了的,此时定然不会令你一人踽踽独行。”
要不是知道他老婆姓什么,卓思衡还真有点小感动。
自己确实又急又慌乱,但并非单纯因为此事本身,而是因为王伯棠插手,只会让事态更加混乱。
早在很久之前卓思衡便看出在这些人眼中,政事要务与民生民利都不如他们头上的乌纱与官场中的勾连来得要紧,当行事的出发点由公变私,那例如王伯棠的行事背后逻辑只会是竞兴私利而非公允。
抛开私怨,他也不会坐视不理要这种人安安稳稳拿着朝廷俸禄坐在高堂之上。
卓思衡心中的愤怒和激荡半点没有在面上表露,反倒一口茶入喉,甚至还品了品回甘,才舒展开一个十分安逸的笑容:“有王知州在,那样大的弊案在座各位也都还好好的,下官又怎么会担忧呢?只是来到此任第一件事不免要做得漂亮些,才好不辜负各位的希冀,这案子交由学事司来处理,大人尽管放心,下官不冲着大人的恩惠和各位的协理维护,也要为自己的脸面考量,各位说是不是呢?”说完他才站起来,行了一礼道,“那下官便去提人了,不日就会给大人一个交待。”
此言情理皆通,挑不出错处,在陆恢看来王伯棠肯定要费尽心思反驳,谁知王知州只是哈哈大笑,直说要是各个年轻后生官吏能像卓思衡一样事事亲力亲为,安知吏治不会海晏河清?然后便明日拿了公文,由卓思衡去办事。
他这样说实在古怪,既然这么容易答应,何苦横插一手?陆恢总觉得哪里不对劲,尤其是卓大人自堂上出来后铁青着冷脸,咬着牙根出声,这样的神情他从未得见出现在这张温润宁和的脸上。
直到见了被捉来的那位惹事书生,陆恢才恍然大悟王伯棠的心计竟有如此歹毒!